二、

    “為什想不開？”

    馬達和王一剛過橋，殷濤坪就冷冷地出了這句話。王一沒有回答。他不知道殷濤坪為何這樣問，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尋死。畢竟，沒有人知道自己為何而生，又為何而死。王一隻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人拚了命的想要活下來，也有人會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

    “不管怎，我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拚死掩護，我可能活不到現在。”

    殷濤坪紅著臉，聲道。

    “謝什？”

    殷濤坪指了指地麵。地上有一隻斷臂，是從胳膊肘處砍下來的。

    “你的箭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我卻還是沒能殺死他，隻留下了這條斷臂。下次見到他，我一定要取下他的首級。”

    王一點了點頭。看來，他的箭沒有白射，成功為殷濤坪爭取了機會。不過，尚泰極就沒有那幸運了。他渾身是傷，正在接受馬達的治療。

    尚泰極的對手共有三人。王一的箭，讓其中一人受了重傷，還有一人受了輕傷。尚泰極趁機殺了是受了重傷的那一個，但自己也受了致命傷。要不是殷濤坪在砍斷孟震胳膊後及時出現，尚泰極怕是要死在這了。

    “要是那樣就好了……！”

    尚泰極有氣無力地嘟囔道。一行人一臉茫然地看著尚泰極，不知如何是好。尚泰極得對，如果當時殷濤坪能緊追孟震不放，不定就不會留下這一活口了。如果尚泰極就這死了，王一等人隻需將他的屍體葬在金沙江中，就可以毫無負擔地繼續前往南蠻了。可是，事到如今，他們隻能帶著傷者，在完全暴露的情況下通過敵人的陣營。

    “眼下不知如何是好！”

    在這種情況下，就連殷濤坪也束手無策了。我問王一：

    “接下來該怎走？”

    王一指著窩棚後彎曲的路道：

    “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是武定了。到了武定，就是雲南的地界了。從武定到石屏可以走官道。翻過石屏就是南蠻了。”

    “翻過？難道石屏真的是石頭製成的屏風？”

    “石屏既是一個村莊，同時也是一座陡峭的山。那便是雲南和南蠻的分界線了。”

    “為什要從那邊走？”

    “那沒有守衛，距離也最短。”

    殷濤坪沉默片刻，道：

    “可能出現的問題是？”

    “武定到石屏的路很難走。”

    “那是自然…！”

    殷濤坪點了點，道：

    “沒想到，這次就連點蒼派也出手了。九大門派，居然有一個是諸龍聯的走狗……！”

    “群虎盟不也有華山派嗎？”

    “這也許就是點蒼派出手的原因之一吧……九大門派本就不滿群虎盟和諸龍聯，隻因力量不夠，才會佯裝順從。可是，血麒麟和藍鳳凰的加入讓九大門派改變了這一態度，讓他們願意主動出擊。畢竟，有很多門派都與這兩人結了仇。不過，這樣一來，形勢對我們更加不利了。從武定到石屏是雲南的地界，恐怕黑白兩道都不會放過我們。”

    “所以，我們不能走那條路嗎？”

    “對，還有別的路嗎？”

    王一思索片刻，道：

    “總之，從武定到石屏的官道是最短距離。如果不走這條路，勢必要繞遠路，這樣一來，又要花費不少時間。”

    殷濤坪臉上閃過一陣失望。不過，他們還有一條路可走。

    “那條路極其危險，但也好過與敵人正麵交鋒。”

    “那是什路？”

    “這條路需要智取……！”

    王一細細將其中原委解釋給殷濤坪聽，殷濤坪則在一旁連連點頭。

    “那就這辦！”

    通常情況下，大門派所在之處，都是人口集中、物產豐饒的大城市附近。因為，如果少了這種經濟基礎，大門派將難以維持下去。

    同時，大門派所在之處，還是相對隱秘的地方，為的就是減少來自官府的製約。大門派高手雲集，自然免不了要受到權力的製約。可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江湖地位，提高自身的武力又是必不可少的。為此，大門派通常都會在隱蔽的山或山穀建立自己的根據地。

    雲南也是如此。九大門派之一的點蒼派位於距離大理有半日路程的地方。而無量派則位於雲南府附近的無量山上。從無量山到吊橋，最快也需一半。不過眼下，這個路程要減少一半了。

    吊橋事件後僅一日，點蒼派的人就收到了消息。又過了半日，金少裕的師祖，點蒼派第五高手九曲山人帶著第二十三代和二十四代弟子離開點蒼山，快馬加鞭趕到了吊橋處。二十年來，點蒼派還是第一次有這多弟子同時離開點蒼山。

    同時，無量派外堂副堂主——鷹爪王河萬也帶著一批弟子往吊橋方向趕了過去。

    吊橋邊上的窩棚，本在武定府管轄之下，如今卻隻能退居二線。眼下，這窩棚已被鷹爪王河萬所控製。此刻，無量派的人正在麵調查著什。夜晚，點蒼派的人也加入了進來。

    窩棚旁邊的空地上，並排躺著十幾具屍體。九曲山人看了一眼，問道：

    “我們的人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