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選擇

類別:網遊動漫 作者:渡冷汀 本章:第17章 第十六章選擇

    楚星離世後,王玥貸款把舊倉庫買了下來。

    直到和潘越華結婚後才搬走,但一周7天,她五天都在這。人不能一直活在原地,但原地總有些風景讓人不舍忘記。

    她和趙春燕是結婚後的一年重逢的。那天她值夜班,路過春川路的公共廁所的時候,聽見了一陣極其壓抑的嗚咽聲。

    她走進去,努力辨認了許久才接受現實:眼前這個衣衫襤褸、掩麵嗚咽的女人是趙春燕,她懷那個衣不蔽體,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的小女孩,是她的女兒趙婷麗。

    警察幫趙春燕找回了女兒,但沒能幫她懲罰壞人。

    趙海洋是當地有名的黑/老/大,派出所關了他一個星期,最後迫於各方壓力,隻能放虎歸山。

    他回到趙家村的第一天,就帶人把她們娘倆抓到了自家豬圈,趙春燕忍氣吞聲了三天,所有的忍讓在趙海洋試圖染指她女兒那一刻爆發。

    她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哪來的力氣和勇氣,抄起立在豬圈角落笨重的鐵鍬,一擊打中了趙海洋的頭。

    趙海洋登時暈了過去,目睹了全過程的趙婷麗,渾身發抖,趙春燕也懵了,忙把鐵鍬扔到一邊,抱起女兒踉踉蹌蹌地跑出豬圈,卻迎麵撞上了趙海洋的老婆和孩子。

    再然後,那場火便燒了起來。

    趙春燕帶著趙婷麗跑到了建安市,藏匿在古家村。她天不亮出門謀生,趙婷麗也跟著她,等到時間了再去上學,放學後趙婷麗走後山,避開古家村的人回到馮家,夜深了趙春燕再借著夜色掩護回到她們屈身的小房子。

    這樣見不得光的日子,她們過了五年。

    這座城市很大,大到可以包容人間盛大的煙火;這座城市又很小,小到沒有她們的容身之所。

    但那段日子是有盼頭的,趙春燕的盼頭就是趙婷麗。

    但當她發現平時乖乖呆在房間寫作業等她回家的女兒卻不在房間,作業散亂一地,她的心忽然一陣絞痛。

    趙春燕不敢驚動村子的人,一個人舉著不算亮的手電筒找了半宿,最後在後山的樹林找到了滿身泥垢、衣不蔽體的趙婷麗。

    她曾經以為上天仁慈,盡管給了她一地雞毛,但留給了她一個聰慧懂事的女兒,但為什,連這點盼頭都要給她掐滅?

    王玥看著提著大包小包行李的母女倆,第一反應就是報警,但趙春燕跪著攔住了她,瘦骨嶙峋的手指了指懷的女兒——這個孩子才十歲,還是一個女孩子,這件事如果鬧的人盡皆知,她們娘倆就真的不用活了。

    王玥沒有繼續一意孤行,她把她們帶到了舊倉庫,讓她們住著,有個歇腳的地方。

    趙春燕收拾著東西,她用濕毛巾給趙婷麗擦拭臉上的泥垢,一直沉默的趙婷麗忽然開口,問:“姐姐,我做錯什了?”

    “沒有,”王玥哽咽住了,她深吸了口氣,控製著發顫的聲線,說,“有病的是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太荒唐了,

    鑒別愛情的是生/殖/器,

    評判清白的是汙垢,

    努力活著的人卑微如螻蟻,投機作惡者高舉酒杯,酣暢淋漓地歌頌世界美好。

    王玥準備走的時候,趙婷麗輕聲叫住了她,問:“姐姐,我們會一直這樣嗎?”

    ——我們會一直見不得光的活著嗎?

    王玥沒有回答,快步離開了。

    她也不知道該怎回答,她曾經也是陰泥中的一粒塵埃。

    ——

    顧疏放四兩撥千斤擊潰了王玥最後的心理防線後,朝侯朗陳堯使了個眼色,便“事了拂衣去”,但沒能“深藏功與名”。

    她剛走出審訊室,陳念禾便兩眼放光地圍了上去:“顧老師,你太厲害了,我還以為今晚上又得是個大夜班呢!”

    顧疏放不在意地點了點頭,低頭給林深發微信:“買條牛仔褲,淺藍色,休閑款,s碼左右,中腰夏季薄款。”

    林深作為一個合格的打工人,她發完消息的瞬間,對話框上“林深”的名字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顧疏放等回信的間隙,站在人群之後的南梔忽然開口道:“顧老師,你為什一開始就就肯定王玥不會負隅抵抗?”

    監控室的氣氛倏地變得安靜。

    顧疏放到市局的時間不長,但這些日子,他們都已經見識到了這位博士的招人恨程度之高。

    特別是陳念禾,她作為被懟的第一人,十分擔憂的看著南梔,眼是滿滿的“好自為之”。

    出乎意料的是,顧疏放沒有“口吐蓮花”,而是耐心地回答:“因為她是個體麵人。”

    “知識分子的骨子都有一股傲氣,這份傲氣在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外在表現。在王玥身上,是精致到頭發絲的體麵。她兩次到警局儀容儀表都完美無缺,她這些天一直在醫院陪床,照顧病人是件很費精力和體力的事,但你看她,”顧疏放讓出監控器讓南梔上前,說,“她的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米白色的襯衫不染纖塵,臉上甚至還畫著淡妝。”

    顧疏放用手背蹭了下南梔素淨的臉,南梔半睜著的眼睛倏然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顧疏放拍了拍手,淡然地說:“比她年輕上接近20歲的你,都做不到皮膚幹爽,人家卻可以帶妝照顧病號,這種人不是體麵人那什人是?”

    素顏朝天的眾人感覺自己被內涵了,但又找不到證據。

    南梔好像有點明白了,但又好像還在霧。

    顧疏放作為下班積極分子,正準備走人的時候陳堯先從審訊室出來了,他先對南梔說:“小南,你進去和侯隊配合一下。”

    話音剛落,顧疏放感覺陳堯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下一秒,陳堯理所當然地對她說:“顧疏放,你和我一起去審趙婷麗。”

    顧疏放下意識想拒絕,但她腦子比嘴快,製止了她不合群的行為:其他人對陳堯占用他們休息時間無償加班的行為並沒有異議。

    連帶著她滿腔的勞動法也偃旗息鼓——集體文化的魔力就在於此,饒是你是個堅定做自己的刺頭,隻要還要臉,就說不出“到點了,沒工資,不幹”這種大逆不道但本質正確的話。

    顧疏放隻能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跟著陳堯繼續加班。手機上,林深發來了三連問:

    “老板,你的碼不是xs嗎?”

    “是給林醫生買的嗎?”

    “那我直接送去醫院還是帶給你?”

    顧疏放嗤笑了聲,不禁感歎:林深辦正事的以後十次有八次不靠譜,處理私事倒不需要說太多廢話,八卦果然是第一生產力。

    “給我就行。”顧疏放回答的言簡意賅,回完也不給林深繼續八卦的機會,把手機關機了。

    奉命逛街的林深以超凡的邏輯推理能力猜出老板突然的購買欲是因為林一笑,結合那張用口紅寫的“申請保護書”,他雷在了原地——寫完保護書,就需要買褲子了,老板好效率!

    很有效率的顧老板,苦大仇深地跟著陳堯,在審訊室和趙婷麗大眼瞪小眼。

    趙婷麗低著頭,無視著他們。陳堯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趙婷麗,替人背鍋有意思嗎?”

    趙婷麗眼眸一頓,頭依然低垂著,充分行使沉默權。陳堯蹙眉,耐心問:“你一個好好的大學生,放著書不念,跑過來找牢坐,是為了什?你和王玥是什關係?”

    “我是小三,她是正房,算起來應該是仇人關係吧,”趙婷麗嗤笑說,“人是我殺的,理由就是他自不量力要和我分手。我和他在一起六年,我最好的六年都給了他,他竟然敢說不要就不要了,我現在要他一條命來還,過分嗎?”

    “趙婷麗!”陳堯深吸了口氣,話還沒來得及說,趙婷麗先他一步發作:“我說了,人是我殺的!”

    趙婷麗猛地拍了下麵前的板子,眼底一片烏青,憤恨的注視著他們,頗像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她一字一句地重複著:“人,是我殺的,還要我說幾遍!”

    “趙婷麗,我提醒你一下,”顧疏放並沒有被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嚇到,冷幽幽地盯著她,說,“這是警局,人民警察是為人民服務,但公安機關是暴力機關。你的身份是犯罪嫌疑人,且警方已經掌握了證據,就算你一個字不說,我們也可以提交法院讓你們對自己無知的行為付出代價。”

    “我看過你的畫,”顧疏放說,“一開始,還覺得你本人的性格和作品呈現出來的感覺大相徑庭,現在看來,你們契合的嚴絲合縫。”

    “你什意思?”趙婷麗警惕地問。

    顧疏放找出一幅畫,那是趙婷麗大一時候的期末作業。

    畫風詭異,黑色為底,人物抽象,沒有五官,大片的鮮紅鑲嵌在黑夜,像是在聲嘶力竭地控訴什。正中間,有一輪滿月,本該陰暗的畫作因這一輪月亮竟然有了一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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