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深處的胡同巷子很暗，柳樹遮住了人影，那邊熱鬧的地方沒人注意這邊發生了什事。

    程霏被他們推上了一輛破舊的麵包車。兩個男人，一個開車，一個持刀看住她，都沒有說話。如果劉婉芸曾經跟邵琪有來往，那她既然事先知道有人來抓她，這兩個人一定也跟邵琪有關係。

    “你們跟邵琪是在看守所認識的？”

    兩個男人從不同位置看著她，凶悍的麵孔，不露聲色。程霏暗覺不妙，這兩個人似乎不是三言兩語能糊弄過去的。

    “我想知道，她給了你們什好處，也許，我們也能談一談。”

    “我們也是收錢辦事，對不住了妹子。”開車的男人粗聲說。

    “邵琪答應給你們多少錢？”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不說話。

    車開到郊外一處空置的廠房，程霏被推下車，帶到廠房麵。

    “你把衣服脫了，讓我們拍幾張照片交差，放心，隻要你老實聽話，我們不碰你。”男人說完，把包放在破桌子上，從麵拿出相機擺弄。

    拿刀的那個男人舉刀指著她，催促。“快脫。”

    程霏環顧四周，很是冷靜的微微一笑。“邵琪人在看守所，給你開的想必是一張空頭支票，兩位大哥如果隻是圖財，我一樣可以給你們，能不能不要為難我？”

    “你有錢？”

    程霏研究他的表情，發現他並不認識自己。“我沒有錢，我男朋友有，你們開個價，我讓他送來。”

    “五百萬，我今晚要見到錢，他能給，我們就放了你。”

    “我能給他打個電話嗎？”

    程霏把手機拿出來，找出邵鈞的號碼，交給他們。兩個男人看到號碼上的名字，狐疑了一陣子，才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兩下，接通。

    邵鈞好聽的聲音帶著笑意傳了出來。“忙完了？回酒店了嗎？”

    持刀的男人拿著手機走近程霏，這片刻寂靜已經讓邵鈞起了疑。

    “你在哪？怎不說話。”

    男人亮了亮刀，給她一個警告，把手機放到她麵前，讓她說話。

    “我沒事。”程霏能想到電話那頭的人現在站起了身，也許正皺著眉頭猜測。她避開了對他的稱呼，又重複了一遍。“我沒事，就是需要你跑一趟，送五百萬現金過來。”

    持刀的男人把電話給了同夥。

    同夥說：“我們隻要錢，錢送來，人就還給你。”

    “給我三個小時，錢一定到。”輕如歎息的聲音沉著絲絲冷意。“她膽小，你們不要嚇著她。”

    程霏找了把椅子坐下，拿刀的男人尾隨著她，防備她跑。這兩個人有點奇怪，麵相雖然凶，但身上沒有地痞流氓的氣息。邵琪讓他們抓她，應該不會隻是拍個照片那簡單，但是他們顯然無意傷害她。

    拿刀的男人盯了她一會兒，一臉警惕的走去同夥那兒，比劃著，跟他表達什。這一會兒功夫，兩個人看她的眼神就險惡了許多。

    程霏心一沉。

    兩個男人重新來到她麵前，刀比在她脖子上。“你怎保證不會報警？你見過我們的臉！還有你男朋友，萬一他帶警察來呢？”

    “保證不了。”程霏反應淡淡。刀很快，貼著脖子的地方微微一涼，有了癢癢的痛意。“你們可以在拿到錢之後殺了我。”

    男人非常震驚。

    “指使你們抓我的人，是我男朋友的妹妹。這是我們的私人問題，把你們牽連進來真的很抱歉。”程霏輕輕柔柔的語氣帶著一種強勢的說服力。“我們都不希望事情鬧大，所以不會報警，如果你們能相信我。”

    拿刀的男人不太有主意，隻看同夥。另一個男人也很頭疼，他們隻想要錢，不想真擔上刑事責任。

    拿刀的男人突然指著程霏，示意她脫衣服，然後跟同夥比劃什。程霏雖然不懂手語，但能猜到個大概，他想拍下照片，脅迫她，這樣他們拿到錢以後也是安全的。繞了一圈，又回到原點。

    “脫衣服！”

    程霏仍舊淡定，不見緊張，沒什害怕情緒。“我勸你們不要這做。”

    “少廢話，你自己動手，還是等我們來？”

    程霏見他們露出窮凶極惡之相，知道再多說也沒用。邵鈞人在q市，來得再快也要兩個多小時，來不及的。“我脫，麻煩你們轉個身。”

    “別想耍花樣，我告訴你——”

    兩個男人剛要轉身，椅子就掄到他們腦後。

    程霏得了手，直奔向廠房外麵的車。

    “臭娘們，站住！”

    程霏跑得很快，十多秒鍾已經到了車邊，拉開了車門，卻在鑽進去時被抓住了頭發，硬生生從車上扯了下來。沙礫填鋪的地麵硌得她後背鑽心疼，拿刀那個男人抓起她一隻腳往廠房拖，程霏反抗，換來了兩個巴掌。

    程霏被打懵了，隻聽見布料破碎的聲音，她強打起精神想爬起來，男人把她按在地上，另一個人扒她褲子。

    “老實點！我們就拍張照片，你再反抗，老子真弄你！”

    砰！

    一聲槍響在空闊的廠房回蕩。

    深夜，尤為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