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從他們身後的窗戶灑進來,而寒風卻被攔在了外麵,因此,這份冬日暖陽倒是難得的真暖了。
“這個事,不是你想的那樣。”葉晚坐起身,臉上的尷尬之色和花言卿鐵青的臉色交相輝映。
花言卿剛開始確實是氣急了,但想到這些天蘇沐霆和葉晚相處時的種種,他不得不承認,除了那個有些曖昧的稱呼,這兩人之間是真沒啥火花。
“那是哪樣的?還有,他當著你哥的麵提親,你哥是什反應?”對於葉晚那個神秘莫測的哥哥,花言卿是真有點摸不準。
一個是自己的師兄,一個是自己的妹妹,對溫閣來說,好像,應該還挺不錯的吧?
不錯個頭!想到這,花言卿剛剛放晴的臉又沉了下來。
這段舊事在葉晚看來就是一場鬧劇,但考慮到花言卿不了解前因後果,她也就不計較他這難看的表情了。
“我哥的反應就是,揍了蘇沐霆一頓,”葉晚衝著花言卿一攤手,滿臉無辜地道,“當時要不是周師父攔著,差點真打出事來。”
當時溫閣的修為還比蘇沐霆低一些,蘇沐霆嘴欠撩閑,也有點心虛,一開始就沒好意思還手,後來看這笑麵虎師弟是來真的了,才不得不認真應對。隻是他失了先手,又受了不輕的傷,再加上溫閣雖然修為比他低,但整體實力卻並不遜於他,結果就被溫閣給揍了個半死。
要不是周淩一恰好在一旁,眼見不好,及時出手製止了兩人,現在的蘇沐霆蘇少主說不定就要缺個胳膊斷個腿。
該!打得對!大舅子威武!
花言卿心下暗爽,抬起拳頭抵在唇邊,遮住了嘴角的笑意,“他們兩個是同門師兄弟,能出什事啊。”
葉晚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假裝沒聽出他話的幸災樂禍,“蘇沐霆具體傷得多重我不知道,反正他在床上躺了得有兩個月。”
兩個月的話,確實不短。花言卿放下手臂,露出已經徹底展開的妖精麵,一雙狐狸眼向下彎,矜持地點了點頭道:“禍從口出,要引以為戒。”
“其實沐霆哥哥那時候向我提親,很明顯就是玩笑話,但我哥對於我的事情格外敏感,根本容不得玩笑。”葉晚垂下眼,極輕地歎了口氣。
窗台上的梅花散發著似有似無的香氣,好像在勾著人去嗅,又好像,希望沒人聞到。
花言卿伸手攬住葉晚的腰,手掌輕拍她的背,嘴上卻故意笑著道:“婚姻可是大事,更何況是自家妹妹的婚事了,令兄這般生氣也是情有可原。”
葉晚噗嗤一笑,往後一仰,上半身的重量頓時都壓在了花言卿的手臂上,“其實蘇沐霆被揍也不冤枉,誰叫他總是看我不順眼,還找我的麻煩。我當時看他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樣子,私底下還偷偷高興了好一陣。”
虧得花言卿反應快,臂力也夠,才沒讓葉晚摔到榻上。木榻上麵雖然鋪了厚厚的墊子,但若這般砸上去,正經得挺疼。
“他為什看你不順眼啊?又怎欺負你了?”這話花言卿問得稍稍有點咬牙切齒,葉晚隻以為他是在替自己抱不平,哪知道他剛剛被她那一嚇,也很想欺負欺負她。
陽光略微有些刺眼,葉晚仰著頭,半閉著眼,懶洋洋地開了口,“沐霆哥哥雖然看起來不像個好人,偶爾也不幹好事,但他這個人,其實挺倒黴的。”
“蘇家是玄州的一等世家,家族內部的爭鬥遠比溫家要激烈。他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雙親,據說,”葉晚頓了頓,壓低聲音道,“是和蘇家內部的人有關。”
花言卿聞言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片刻後,語氣頗為肯定地道:“那他小時候肯定過得不太好。”
葉晚從花言卿的手臂上滾下來,一路滾到長榻末端。避開燦爛的日光後,她的眼睛完全睜開了,本就黑漆漆的杏眼此刻沉得像夜的海水,所有的波瀾都藏在了平靜的水麵下。
“沒有父母的孩子,能過得好的,萬中無一,”她靜靜望著屋頂,語氣特別平、特別淡,“沐霆哥哥沒有幸運地成為那個萬一,他的童年過得確實很不好。”
這種不好不單單是指待遇和關照,還有無處不在的打壓和輕慢。
蘇沐霆雖然無父母關照,但他本人的修煉資質卻相當優秀。要不是族看重他的資質,打著將其磨成一把快刀的想法,蘇沐霆隻怕活不到成年。
“所以,他其實很看重周師父和我哥,把他們當做了真正的親人。”葉晚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得不承認,“後來還加上了我。”
這個後來,其實就是那次他開玩笑提親反被揍了的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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