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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康十八年,六月十三。
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袁玉堂一行人終於進入懈州境內。
懈州往西一百五十多,就是郭北縣。
郭北縣蘭若寺群妖匯聚,凶厲異常,即使是人仙境的李燕二人與堪比人仙的袁玉堂也不敢小覷。
考慮到會有一場惡戰要打,自從進入懈州境內,三人就有意識地開始養精蓄銳。
這天趕了一天路,人馬皆疲。
眼瞅太陽也快要落山了,聽路過的樵夫所言,前方幾外有一聶家莊,家主聶員外頗有仁義之風,喜交天下朋友,或許可以借宿一夜。
能有瓦遮頭,誰也不想風餐露宿,特別是車還有女眷,所以袁玉堂當即決定前去聶家莊借宿。
快到聶家莊時已經完全天黑,望著夜幕下占地極廣,高牆廣築的莊子,袁玉堂莫名感慨。
看來這聶家莊雖然名為村莊,實則是一個私人堡壘,畜養私兵,莊主說一不二,儼如割據一方的土皇帝。
剛靠近高達一丈的土牆一箭之地,牆垛上突然燃起火把,十多個精悍凶戾的壯漢張弓搭箭,淩厲地警告道,“來者止步,聶家莊深夜不歡迎任何外來客人,速速退去!”
袁玉堂微微一笑,坦然從車轅上跳下來,昂首闊步主動走到火光之下拱手朗聲道,“貧道天水紹州景山宗掌門袁魚機,和好友路過貴地,正逢天色已黑,便厚顏不請自來,懇請大哥通報一聲莊主,容許我們借宿一夜。”
“你個黃口小兒是道士?有何憑證?”方才警告的大漢將信將疑道,雖然臉色已經鬆弛,但是手中的弓箭卻一點沒有放鬆。
袁玉堂拱了拱手,然後從懷掏出一張度牒,手一揚,輕飄飄的紙張竟然如流星般破空而去,徑直地甩到大漢麵前。
這一神乎其神的手段頓時驚呆了牆垛上的十幾個大漢。
要知道度牒沒多少重量,想要投擲出一箭之地(約202米),沒有超人的手段技巧,根本就不可能。
袁玉堂露一手之後就倨傲地原地等待。
為首大漢徹底被征服,誠惶誠恐地抱拳恭聲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掌門真人大駕光臨,罪該萬死!請掌門大真人稍候,小人馬上就去稟報!”
說著連罵帶打地斥手下放下弓箭,然後火急火燎地前去稟報。
大約半炷香之後,沉重緊閉的寨門吱呀一聲,徐徐地被推開。
一個年約五十,錦衣玉服的福態中年人率領一眾奴仆匆匆而出,快步來到袁玉堂麵前深深一鞠,恭敬道,“老夫聶家莊莊主聶三元,見過掌門真人當前,有失遠迎,還請多多包涵。”
袁玉堂打稽首回禮道,“無量天尊,聶莊主客氣,深夜叨擾,是貧道考慮不周,還望莫要怪罪。”
“不敢當不敢當,快快有請,來人,快幫真人拿行李!”聶三元急忙吩咐奴婢們去幫忙。
進入莊子內部,袁玉堂他們才感受到聶家莊的財大氣粗。
好家夥,這哪是一個普通寨子,分明就是一個軍事小鎮啊。
莊有練武場、集市、私塾、兵器作坊等一應設施,關上寨門就宛如一個自成循環的小王國。
正如樵夫所言,聶三元性情非常豪爽熱情,一路上對袁玉堂他們關懷備至,噓寒問暖,熱情得有些過頭了。
禮賢下士,必有所求。
袁玉堂和燕李兩人暗中眼神交流,都了然於胸了。
來到聶三元氣派不凡的主宅,短短時間他居然已經準備了滿滿一大桌豐盛的酒菜,不得不這就是賓至如歸的最高境界了。
賓主落座,飯飽酒足,袁玉堂輕咳一聲,起身開門見山朗聲道,“聶員外,承蒙閣下盛情招待,大家都是爽快人,若是有什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盡可開口,無需客套。”
聶三元怔了怔,赧顏地笑了笑,頗為尷尬地說道,“掌門真人這是哪話,有朋自遠方來,老夫這莊子能迎來真人這種貴客,乃是蓬蓽生輝的好事,哪敢麻煩真人呢,……”
“真的沒有嗎?”袁玉堂似笑非笑地問道。
聶三元猶豫再三,臉色垮下去,垂頭喪氣地羞愧道,“說來慚愧,老夫……老夫還真有一個不情之請……”
袁玉堂收起嬉皮笑臉,正色道,“員外但說無妨。”
聶三元幽幽一歎,卻沒有立即說出請求,反而向下人吩咐道,“去把小姐請上來。”
袁玉堂沒有多嘴,靜靜等待。
片刻,下人便領著一個白衣少女款步而來。
袁玉堂不經意間抬了下眼簾,不由得驚住了。
那一襲白衣如冷煙蔽月華,不染塵世雪霜。
少女身白衣勝雪,輕紗薄透的衣料隱約可見婀娜多姿的身材曲線,五官精致如畫,氣質空靈飄逸,宛如不似人間的下凡仙女,尤其是她眉宇間那抹淡淡的愁緒,平添了幾分楚楚可人的動人氣息。
“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古人誠不欺我,世上真有國色天香的美人兒。”
袁玉堂看癡了,情不自禁地將心話脫口而出。
聶員外先是得意一笑,旋即又開始唉聲歎氣,招了招手道,“小倩,過來見過袁掌門和他的朋友。”
小倩二字猶如五雷轟頂,一下子就把袁玉堂從癡迷中震驚醒來。
聶員外的女兒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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