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世界有佛,有道,有狐,有鬼,自然也有儒。
隻是這方世界的儒家並非像仙俠話本描述的具有通天徹地,鬼神辟易之能,大抵與地球華夏曆史的儒家相近,不過是乃是治國安邦的一門學說。
儒家文化源遠流長,雖然大多數儒生隻是普通人,但悠悠曆史上還是出過個別從聖賢書悟出類似法術神通的大儒,這便是書中自有黃金屋的典故由來。
但個別身負神通法術的大儒,並不能改變百無一用是書生的讀書人通病。
尤其是朝廷腐敗,民不聊生的當下時刻。
越是飽讀詩書,越是開智,就越容易迷惘。
故而曆朝曆代滅亡前夕多有書生荒唐之舉。
就如現下。
山南道最富盛名的讀書社梅蘭社的那些從未見識過人間疾苦,吃飽沒事幹的公子哥為了出人頭地,不思報效國家,治理民生,居然相約在凶險至極的蘭若寺舉行試膽大會,言之鑿鑿要推翻世上的鬼神之說。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得不說,不管哪個時空哪個世界,總會有源源不斷的奇葩出現,所行所言委實讓人哭笑不得。
燕赤霞無語地與袁玉堂對視一眼,像是在問怎辦。
袁玉堂翻了翻白眼,不露痕跡地把醉倒爬在他肩膀上的那個狂生震出幾尺外,無奈地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本來讀書人就心眼兒多,如今更是喝得天昏地暗,想勸他們打道回府?
比登天還難!!
袁玉堂無聲曬笑一下,一口喝光杯中酒,撐著膝蓋起身往外走去。
燕赤霞連忙推開兩個又菜又愛玩,非要和他拚酒的酒鬼推開跟了出去。
對於一些鐵了心要往死路上送的人,袁玉堂從來不會多管閑事。
但是麵那些公子哥雖然胡作非為,但又罪不至死,而且人家還好心盛待過他,如果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送命,委實是有些不地道。
勸又勸不動,又不忍心看著那些書生喪命妖口。
那就隻能辛苦他和燕赤霞義務當一回保姆,庇護這些人周全。
鬧也鬧過了,想必他們明日酒醒後會自感無趣,多半會自行離開。
把想法告訴了燕赤霞,燕赤霞也無言以對。
兩人鬱鬱不平地抽了根煙,然後分頭上了屋頂,開始漫長一夜的西北風盛宴。
好不容易才熬到天明,待到日上三竿時,主殿的那些狂生陸行醒來,一個個萎靡不振地上了馬車,匆匆離開了。
為此袁玉堂長出一口氣。
總算把這群瘟神送走了,幸虧昨晚妖魔並未來襲,否則兩人試探的意圖就要前功盡棄了。
「賢弟,不會又要熬到晚上吧?」
燕赤霞頂著一頭被夜風吹成雞窩的亂發鬱悶地問道。
袁玉堂鬱悶苦笑道,「沒辦法,誰讓咱們倒黴呢?先打點獵物填飽肚子吧。再睡上一覺,估計時間就打發了。」
兩人出去片刻,就打了幾隻野雞和兩隻肥兔,草草祭了五髒府後就各自找了個安靜的偏殿酣睡,靜候夜幕降臨。
不知過了多久,熟睡中的袁玉堂耳朵一動,瞬間就清醒過來。
與此同時漏風的門扉也被推開,燕赤霞魁梧的身影適時而入,一見麵就苦笑道,「賢弟啊,那群瘟神又回來了。」
袁玉堂聞言一怔,急忙下床往主殿走去。
等他來到前庭時,險些昏厥過去。
有沒搞錯啊?
今天來的人比昨天還多!
足足來了快二十輛馬車,三十多個錦衣玉服的年輕書生聚在門口高談闊論,十多個下人丫鬟匆匆往馬車上搬運烤架食材,桌凳屏風等雜物。
這特娘的是玩上癮的節奏嗎?
袁玉堂恨得牙癢癢,恨不得上去統統將他們打跑了。
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行。
年輕書生大多性格倨傲頑固,狂勃不羈,他固然能輕鬆驅逐這些書生,但是難保他們犯牛脾氣,故意來找茬。
這不是袁玉堂杞人憂天,哪個時空都有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腐儒作亂實例。
所以這些打又打不得,說又說不聽的書生曆來都是地方官府最頭痛的問題之一。
攤上這個事,想想都頭疼。
思來想去,袁玉堂終於有主意了,麵目猙獰地向燕赤霞問道,「燕大哥會驅鬼之術嗎?」
燕赤霞楞了楞,生怕這個小老弟一時糊塗想岔了,趕緊擔憂道,「你想幹嘛,可別亂來啊。」
袁玉堂嘴角勾起一道獰笑的弧線,「,大哥莫優,既然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我想不如給他們上一堂印象深刻的社會課,省得他們繼續糊塗下去,哪天糊糊塗丟了性命。」
聽到這番解釋,燕赤霞也沒反對,想了想說道,「驅鬼之術為兄也略懂一二,那你想怎樣操作?」
袁玉堂惡作劇般賤笑道,「,放心,我有分寸,不會傷他們性命,你這般如此……是不是很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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