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啪!
一道粗如山嶽的雷霆橫空而過,撕裂黑壓壓的雲層。
緊接著像傾倒銀河之水般,瓢潑的暴雨傾盆而下,將本不相接的天地連為一體。
滂沱的雨幕中,山海河川皆變得朦朧不清。
袁玉堂感到一股涼意正麵侵襲而來,頓時從昏睡中驚坐而起。
“嘎嘎嘎……”
心髒如擂鼓般劇跳,袁玉堂就像剛從噩夢中驚醒般,雙目略顯失神,茫然坐在泥濘中直視前方。
足足過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他才堪堪回過神來。
長吐一口濁氣,他心有餘悸地環視一圈周圍幾乎被夷平的前樹林。
遠處還隱約可見一片眼熟的建築群。
這是現實世界的蘭若寺地界,妖靈結界已經不複存在了。
而此前盤踞此地,多如牛毛的群妖也不見蹤影了。
仿佛之前的種種慘烈都如夢似幻,在清冷的雨水洗刷下,盡歸落幕。
“所以是皮卡丘贏了嗎?”
袁玉堂強忍著渾身散架般的劇痛,隨意撿起一根樹枝充當拐杖,一瘸一拐地按照記憶去尋找安置白雲的那個山穀。
蒼天庇佑,在如此恐怖的驚世大戰中,白雲奇跡般地安然無恙。
袁玉堂苦笑地從身上扯下幾乎破碎成爛布條的衣衫,吃力地將昏迷不醒的白雲背上捆綁好,旋即一腳深一腳淺地艱難往外跋涉。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無破壞到逢魔儀式,但事到如今,他已經盡力了。
此時的他已經虛弱到一陣風都能吹倒的地步。
若是有隨便跳出一隻不入流的妖魔,都能輕鬆虐殺他千百諞。
為了不至於死得不明不白,他還是選擇先行撤退。
蘭若寺地界距離郭北縣足有七十餘,狀態完好時不覺遙遠,但是現在,無疑是遭了大罪。
袁玉堂如風中柳絮,被大雨淋得內外通透,仿若重新回到初穿越時彷徨無助地在冰原雨幕中孤獨前行。
每挪動一次腳步,全身上下都發來錐心般的痛苦,讓他忍不住想一頭載倒,省得受這份活罪。
但是他不敢停下休息,且不談別的,光是這惡劣的暴雨天,天知道躺下之後還能不能再醒來。
所以為了安全著想,無論如何他都要趕回郭北縣。
隻有人口密集的縣城,才能給如今的他帶來一絲的安全感。
原始土路本就難行,再被暴雨一激,更是寸步難行。
咬牙背著白雲走了十多路,袁玉堂就眼冒金星,抖若篩糠,兩條腿直打擺子。
“不行了,高估了自己的體力,得找個地方躲雨才行!”袁玉堂苦笑著呢喃幾句,使勁抹去臉上的水跡,手搭涼棚地四處眺望可供避雨的場所。
很幸運,他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幹燥的山洞。
沒多想,用盡最後的力氣,衝到了山洞之內。
踏上幹爽的地麵,袁玉堂噗通一聲,直接雙膝發軟跪伏在地,背脊激烈起伏地喘息著。
歇了老久,終於恢複了一點體力,袁玉堂率先把不省人事的白雲放下,然後檢查一邊,確保他的傷勢沒有因為淋雨而惡化,這才放鬆下來。
“呼~”
疲憊地靠坐在山洞岩壁之下,袁玉堂猛地感覺惡寒襲來。
得趕緊生火驅寒才行,不然非染風寒不可。
想他堂堂真人境的精英術士,居然受到風寒所迫,想想都覺得心酸。
強撐著疲憊的身軀,袁玉堂準備在山洞找找看有無幹燥物料可供生火。
這時候,他才驚訝地發現這個山洞似乎另有洞天,比他想象中還要大得多。
仿佛是葫蘆型結構,洞口前端看似狹窄,但是後半段卻豁然擴大,且內部幽深漆黑,不知通往何處。
袁玉堂在山洞前半部分已經找了幾遍,除了陳年堆積的塵土之外,幾乎找不到可供生火的物料。
看了下本能蜷縮成團,瑟瑟發抖的白雲,袁玉堂把心一橫,咬牙摸黑往走去。
他可以不管,但是白雲不能不顧。
走了大概半炷香,居然還沒能走到盡頭,這個山洞之深實屬超乎袁玉堂的想象。
而且相比幹燥通風的前半部山洞,內部卻像很久沒人來過,空氣渾濁難聞,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怪味。
所謂窮鄉僻壤出妖邪,越是人跡罕至的地方,越容易出現詭異。
袁玉堂現在可以算是有史以來最衰弱的時候,他可不想糊糊塗地在這鬼地方陰溝翻船。
所以暗自提高警惕,打定主意一旦有什風吹草動,馬上就掉頭折返。
興許是杞人憂天,直到走到盡頭,想象中的危險始終沒有出現。
且山洞最麵有一棵幹枯不知多少年的陳年枯木,歪斜著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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