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娘伸出手指,小心的碰了碰那個紅點,是凸起的,像平白無故長了一顆痣。
飯可以亂吃,痣也可以亂長的嗎?
她往紅點周圍邊上摸了摸,自言自語道:“這是什啊?”
她心頭疑竇驟起,可一時半會肯定是找不到答案的,抱著困惑又上了床。
窗前的燈還沒熄,十三娘盯著燭火看,腦子忍不住又想吳宮的事,下半具屍骨藏在哪?上半具骷髏架又去了哪?還有……
琴磚!她猛的從床上坐起,少城主要帶琴去吳宮,可是琴早就隨著陳文君沉河了。
她剛剛和少城主說了那多事,竟然忘了這樁,真是傷著腦子了?她擁著被子坐起,呆呆在床頭胡思亂想,心頭隻覺茫然。
就像在一團迷霧之中,伸手看不見五指,更何況要往前走一步。
十三娘歎了口氣,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傷口,心想等事情了了,就去找葉大夫問問,她總是知道的。
還有剛剛少城主走的時候,她其實很想問一下,他妹妹的事,要是要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她可以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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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蕪從十三娘那出來後,沒有直接回房,而是拐出去去了小泥築。
小泥築四周高懸,建在穀中,終日寂靜,如今更是除了司馬萱,鬼影都沒一個。
今夜月色很好,司馬蕪就著月光朝院中望過去。
窗欞上印著一個人影,僵硬地在屋內彎曲著身子,彎著彎著,忽然身子一震,渾身關節像被疏通,又像被折碎,透露著支離破碎的恐懼。
司馬蕪沒有動,他仍在靜靜看著小泥築。
麵的動靜忽然停了下來。門開了。
一個人頭探了出來,抹著紅唇,唇緩緩地,慢慢地彎曲,直到一個大到詭異的程度,像是毒蛇要吐信吞人。
她朝司馬蕪的方向忘了過來,露了一個笑。
那意思似乎是:小泥築院牆再高,你又能困住我多久呢?
二人僵持不下,司馬蕪身後傳來動靜,是周朝。
他不小心瞥到了司馬萱,口舌忍不住發幹,輕輕的吞了口口水,附在司馬蕪耳邊道:“琴拿到了,還在錢紀長那。”
琴本是隨著陳文君一起從怒水浮起,可放進石頭城後,聽說一夜之間遭了賊。
司馬蕪聽了會,臉上沒什表情,他問周朝:“錢紀長人呢?”
“在天一堂,被看起來了。”周朝回話時略彎著腰,不是裝出來的恭敬,是前日的鞭刑打在後背,現在還有些疼。自被罰後,他這幾日消沉了很多。
司馬蕪抬起拐杖信步往天一堂方向過去,路過周朝身邊的時候,頓了頓:“燕十三的事,我心有數。”
周朝哎了一聲,回過神來發現少城主是在和他解釋,他眼突然有些澀,結結巴巴回道:“是…屬下錯了。”
司馬蕪往前繼續走,聞言好笑:“你說,你哪錯了?”
周朝一噎,他話是這說的,可當時如果再來一次,魚佩還是不會給的。
正過夾道,一陣穿堂風森森襲來,周朝心緒起伏不定,又不敢再頂嘴,支支吾吾半天,屁也沒蹦出來一個。
司馬蕪望了周朝一眼,拐杖杵在地上,發出均勻輕緩的敲打聲,隨手撥了擋在麵前的樹枝,麵上帶了笑,聲音也溫和了起來:“十三娘能通草木,這件事你可知道?”
周朝一驚,腦子嗡嗡作響,千般思緒過了心頭,他回想了往事,禁不住耷下肩膀:“是我錯了。”
他沮喪到想死,這大的事都沒觀察到,虧他爹上個月還誇他能出來跟著少城主做事了呢。
司馬蕪點點頭,又提醒了周朝一句:“她說她家是西京,等我進吳宮後,你仔細看看。”
周朝低頭應是,路上空蕩蕩的沒有人煙,靜的怕人,他跟在司馬蕪身後走了幾步又問:“不然還是我也一起……”
進吳宮三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司馬蕪抬手製止,“你看著阿萱和十三娘。”
可有什好看的,誰看不是看呢?周朝又是典型的蹬鼻子上臉型,聞言懇切地看著司馬蕪:“少城主……”
司馬蕪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周朝後背冷汗直冒,他蔫了吧唧地垂頭應是,順便表了忠心:“保證不看丟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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