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理所當然地出現了我陪甜姐試婚紗時的那一幕,何孟言也在為了卜悅這個最後的願望奔波,並且選中了那家店的鎮店之寶。
隻是最後,他忍痛割愛,把那件婚紗贈予了當時要嫁給宋西辭的我。
”好煩啊。”我並沒有因為聽了這些好過,相反,我還頗為煩躁地動上了手,狠狠推了一把蹲在我旁邊的周醫生,罵道,“你為什要和我這些啊?你不覺得我聽了會很難受,我都結婚了,我已經和宋西辭在一起了,為什你要告訴我這些事,讓我覺得我和何孟言還有可能呢?”
“那我不你就高興了,你就不煩了?吳愉,帶著仇恨,還是對最愛的人的仇恨過一輩子,難道你就開心了,這就是你想要的?”周醫生一語中的,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我終於知道我在糾結什,因為我和宋西辭的婚姻已經成為了既定事實,反正我和何孟言再也沒有轉機,那不如憎恨,憎恨是最容易的相處方式。而我們都如此怕麻煩,誰都懶得去尋找別的平衡點。
我和周醫生又蹲了一會兒,卜悅那邊差不多了,從診所出來看到我們兩個,站我們後麵抽了一支我一直在覬覦的煙。
嗅到味道,周醫生回過頭去,二話不站起來,從她嘴抽出剛打出個火花的煙頭,踩滅在地上,然後撿起來用紙巾包好:“你能不能為自己身體考慮考慮?”
周醫生的動作一氣成,直到他把煙頭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卜悅才剛剛反應過來發生了什。與其同時,她往嘴塞進了另一根煙。麵對走近的周醫生,她還轉過身子,伸手護住嘴的那支煙,試圖讓它逃脫周醫生的魔爪。
周醫生歎了口氣:“你就這想死?”
卜悅不置可否,硬是等到那支煙差不多抽完,才眯著眼將煙頭夾進中指和無名指:“都好,活著或者死了,都好。”
“那你幹嘛還來吊水,你幹嘛還去醫院,你幹嘛不直接去死呢?”周醫生情緒有些激動,出的言辭都有些過激。我不知道卜悅的什話或者什反應激怒了他,讓一向儒雅的周醫生都開始控製不住情緒。
“我有啊。”卜悅無辜地點點頭,然後伸出手臂,雪白的胳膊上一道道整齊劃一的刀疤觸目驚心,“沒死成,給我媽救回來了。”
周醫生倏然懵住了,我也有些發愣。
麵對我們的驚異,卜悅隻覺得可笑:“不然呢,你們以為我來這做什?我自殺未遂,不僅沒死成,每還要吊水吃藥,為我流的這些血付出代價。起來,當初從這些傷口放掉的,還有何孟言的血呢。”
與卜悅的冷靜形成鮮明對比,周醫生不可置信道:“你自殺過?”
“對啊,一周前。”卜悅艱難地抬了抬腿,“你沒發現,我走路的姿勢已經不對了。這病太可怕了,它不是立刻奪走人的生命,它是慢慢的,緩緩的,我能感受到我的變化,並且知道這些變化的重點。我不想等到躺在病床上,除了拖累我媽什也做不了的那一。”
我不知道怎想的,我衝上前去,一嘴巴子抽在卜悅那張眉眼不可方物的臉蛋上。
“啪”的一聲,沒打醒卜悅,卻打醒了我自己。
挨了這莫名其妙的一把,卜悅還是神色淡定,甚至帶著輕巧的笑凝望著我,像是詢問我這巴掌的意圖。
“你以為你很酷很與眾不同?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製造了一出假死,又得到了何孟言的心,就很了不起?”她的淡定讓我如此厭惡,以至於要喧之於口,“你不是看上去對一切都無所謂?你不是對生命,對愛人,對過去的溫存都可以輕易割舍?那你為什還要抓著何孟言送你的耳環不放,如果不是你那些兒女情長,如果你鬆了手,你不用被砍,我的侄子也就不會死!他那那懂事那可愛,憑什因為你這種女人死掉!”
“吳愉……”周醫生聲叫喚我,可能是怕我言辭過激刺激到卜悅。
我卻偏偏要:“其實你一點都不酷,你也很普通,你也需要錢,也需要愛情,而且你很貪婪,還想要更多,什夢想,什藝術,你通通都想要。是你自己無能,你權衡不好,當年你答應和何孟言去北京,後來是你自己沒有能力平衡你的生活,不得已才鬧出假死的鬧劇。你以為你酷?你就是生活的lser!”
周醫生聲音大了幾分:“吳愉夠了,別再了!”
“讓她。”卜悅清冷的笑意沒有變,卻平添幾分釋然,“把你想得全出來。”
“好啊,如你所願。”我點點頭,“我猜你離開何孟言回香港之後,生活也不是那盡如人意吧?你金絲雀的生活到此為止,你又變得要開始為生計打拚,你還要住你貧民窟的房子,為了你和你媽的一口飯操勞。與此同時,你還吸毒,你還失去了曾經出國深造的機會,你又恨又怨,卻隻能咬著牙走下去。”
卜悅笑了:“我要糾正你一點,你把何家想的太家子氣了。何孟言的奶奶要我走,至少得開出足夠填滿我胃口的經濟補償。她給了我很大一筆錢,完全足夠我一家人後麵的日子吃穿不愁,任意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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