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兵力強盛,鐵騎雄甲天下。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但言語始終是蒼白的,隻有當你親自站在離國鐵騎的麵前,才能感受到“雄甲天下”這四個字的分量!
成千上萬的駿馬在大地上奔騰,一線排開的大軍有若黑色的潮水,自天際朝李青等人奔襲而來。
一麵麵軍旗隨風飛舞、獵獵作響。
這股撲麵而來的壓迫力簡直是勢不可擋!仿佛所有擋在這支大軍麵前的阻礙,都將被碾成齏粉!
“先生,快走吧!”
王薪強忍著心中的驚懼,扭頭對李青說道。
“閉嘴!”
王琰瞪了一眼王薪,恨鐵不成鋼地斥道:“泰山崩於麵而不改色,這才是讀書人該有的品性!這般怯懦如鼠,以後何成大器!又怎好意思稱先生弟子?”
王薪被這一番斥後,不禁麵露愧色。
但這其實並不怪他膽小,因為麵對這樣震撼的場麵,哪怕是久經沙場的軍人,也難以保持平靜。
王薪從未上過戰場,現在沒有嚇得驚慌失措,便已經是極為難得了;而孔祥德與王琰雖然也很震撼,但如他們這種能養出浩然正氣者,心誌堅若磐石。
即便感到震撼,但也不會畏懼半分!
大軍距離李青等人的車隊越來越近,似乎無視了他們,要將他們踐踏在鐵蹄之下!
直到距離他們不足一百步的時候,整支軍隊的衝鋒之勢戛然而止,大軍竟生生停了下來!
隨後大軍軍陣從中分開,一名魁梧將領從軍陣中策馬而出,來到三軍陣前,用粗獷的聲音笑道:“離將李當先!恭迎儒教教主!”
“恭迎儒教教主——!”
他話音落下後,上萬大軍齊齊開口!
鏗鏘有力而又整齊劃一,若鐵甲錚錚!
直到此刻,孔祥德等人哪還不明白?這支離國大軍是前來迎接他們的,而剛剛是在給他們下馬威!
若他們剛剛但凡畏懼半分、掉頭逃離。
那這場離國之行也就不用去了。
連麵對離國大軍的勇氣都沒有,那還談判什?
想清楚這一點後,孔祥德的麵色難看,很明顯對於離國這般放肆且陰損的用心很是憤慨。
但現在並不是他該說話的時候。
李當先還有離國大軍的話音落下之後,馬車車廂卻遲遲沒有傳出回應,李青似乎沒聽到一般。
“被嚇傻了?”
李當先愣了愣,隨後心中嗤笑,想要開口再度重複一遍,這時候馬車卻忽然響起了聲音。
“本使此行的身份是大周使者,而並非儒教教主。請李將軍好好組織語言,否則,便請回吧。”
李青的語氣不摻任何感情,隻有平靜。
聲音不大,但李當先以及眾多前排離國士兵卻聽得清清楚楚,一時間不由得麵麵相覷。
李當先也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他本來還等著看那位傳說中的儒教教主的笑話,但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
對方的態度居然敢如此強硬。
一言不合便不去他們大離了?
李當先臉色變幻,心中在做權衡,因為想給對方下馬威是他自作主張,若是因為他的而導致離國和周國談判之事不能順利進行、損害了國家利益,那他肯定要擔責。
到時候便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想到這一點,李當先隻好壓下心中怒氣,板著臉說道:“離將李當先!奉陛下旨意迎接周國尊使!”
“請尊使上路,隨末將前往王都!”
“帶路。”
李青這次回應的很快,說完便不再說話。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走下過馬車。
而此時此刻孔祥德還有王琰、王薪三人心中隻剩下深深的敬服,揚眉吐氣的同時也有驕傲。
這便是我大周鎮妖王的氣度風範!
離國軍陣再次從中分開,李青等人的三輛馬車緩緩駛入其中,周圍眾多離國士卒都冷眼相對。
李青透過馬車車簾的間隙看著外麵的一隊隊離國士卒,心中大概知道了二皇子為什會輸。
並非是他能力不行,而是離國太強。
就拿眼前這支離國鐵騎來說,且不提那衝天的威勢,單單是能從急速衝鋒中突然停下,便能看出對方有多精銳。
這樣的軍隊,恐怕隻有乾國才能擁有。
李青深深看了外麵的軍隊一眼,收回目光。
因為這些都與他無關。
他所需要做的,便是讓離國退兵。
僅此而已。
……
……
離國王都,行政大殿。
大殿十分空曠且恢弘高大,而潔淨如鏡的地麵上,還鋪有一副囊括了人族各國、乃至於四海八荒的巨大堪輿圖!
這副堪輿圖,是離國工部耗費二十年、走遍天下各國各地所繪,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財力。
離陽大帝命人將這副圖鋪在大殿內,時常喜歡赤足行走在上麵,並且在這副圖上思考國家大事。
此外在殿內一角還有一張巨大天平,天平上一段擺放著一摞摞奏折,另一端則放著一塊大石頭。
離陽大帝是出了名的勤政,每日都要批閱處理政務無數,每日定要讓處理的政務重過石頭方才停下。
有時候甚至重過石頭了還依然不停止。
大殿雖然空曠恢弘,但卻並不昏暗。
殿內各個角落還有盤龍柱上都鑲嵌有一顆顆碩大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照亮整個大殿。
離陽大帝此時正在龍案後專注地批閱奏折。
這時候一名宦官走入大殿,來到離陽大帝身旁,躬身道:“陛下,前線那邊傳來消息,周國使者已經進入我大離境內了。”
說著,雙手將一份密報呈上。
離陽大帝聞言停下了手上的毛筆,從宦官手中接過奏折,打開後看了一眼。
“這個李青,倒是有趣。”
離陽大帝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對此番代表周國出使的李青升起了幾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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