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很小，許蘅與程析相互依偎著給彼此溫暖。

    到半夜雨終於停了，許蘅擔心程析睡過去，小聲與她聊天：“程析，雨停了。”

    “嗯。”程析閉著眼，氣息微弱。

    許蘅心有些害怕，握著她冰冷的手搓了搓：“那個裴原，是你的男朋友嗎？剛才他又打電話來，很擔心你呢。”

    提到裴原，程析稍微動了動手指，氣若遊絲道：“他是我叔叔，可凶了……”

    “不好意思，我誤會了。”他們姓氏不一樣，對方那種關切到極致的口吻讓她誤以為他們是情侶，但許蘅沒想到兩人竟然是叔侄關係，一時間有些懊惱自己的失言。

    “沒關係。”說完，程析實在沒力氣了，閉眼靠在許蘅肩上。

    就在兩人困得要睡過去時，山洞前方有了一些亮光，不一會兒就聽到了嘈雜的人聲，許蘅輕輕搖了搖程析：“你聽，有人來了。”

    程析應了一聲，心仿佛鬆了一口氣，掙紮著想坐起來。

    “有人嗎？！”外麵有人大聲問。

    “我們……”許蘅剛張嘴，就發現自己嗓子幹啞，用盡了力氣聲音依舊小得可憐，靈光一閃，便將程析的手機拿過來打開手電筒往洞外揮舞。

    救援的人看到亮光，趕緊把電筒往她們的方向照過來，看到她們，便跑了過來。

    他們的燈光亮多了，許蘅的眼睛被刺了一下，然後就看到穿橙色衣服的消防員抬著擔架走近洞口。

    “她傷得比較嚴重，先抬她。”許蘅咬牙把程析扶起來。

    “程析！”

    沿著幹淨渾厚的男聲，許蘅側頭看過去，一個擰著眉頭，俊美無比的男人正焦急地從她手上扶過程析。

    黑透的夜晚，在救援隊頭上佩戴的照明電筒照射下短暫地明亮起來，裴原冷峻的麵容瞬間變得清晰無比，即便在已經痛得無法呼吸的此刻，許蘅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蘅蘅？”

    恍惚間，許蘅聽到了有人叫自己。

    當她抓住消防員伸過來的手，借力爬出山洞時，就看到周煜一臉著急的麵容。剛出山洞，他便彎腰下去將她抱起來。

    她很少看到他狼狽的樣子，此刻的周煜與往日矜貴講究的模樣有實質的區別，頭發有一點淩亂，一貫從容的臉上滿是匆猝，眼睛充滿了血絲。

    “哪兒痛？”

    周煜問出口的聲音有一絲哽咽，當看到他的蘅蘅滿身汙泥地蜷縮在山洞，腿上的還有鮮血時，他的心突然有些窒息，他以為自己差一點失去她了。

    “都痛……”明明在洞，許蘅還強撐著安慰程析，可這一刻，看到出現在她麵前的周煜，她不禁委屈起來、後怕起來，出口的話隱隱帶了哭腔。

    聽出她的委屈，周煜心痛到無法呼吸，臉色凝重卻又放柔聲音哄她：“別怕，我們去醫院。”

    將她小心翼翼放到擔架上，周煜伸手將她額頭的泥土擦去，起身和消防員一起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