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問你一遍,車藏哪了?”
“唔……唔唔……我不會說的……”
“唉,阿狗是正人君子,我可不是啊,你要是再這頑皮,為父就要生氣了。”
燈光昏暗,打烊的吧台前,嶽淮慢悠悠地調著一杯飲料,加醋,加醬油,加芥末,加檸檬汁,再來一勺老幹媽。
“說了這久,你也渴了吧?別客氣,先喝兩杯。”
他捏著王旭東的下頜,把那杯迷之液體灌了下去。
“唔噗……呸呸……咳……”
“還不打算說?來,小亮,給他整個狠活。”
一旁戴墨鏡的大漢往嘴夾了支煙,用打灰機點燃,站在王旭東邊上待命。
嶽淮繞著他走了一圈,若有所思道:“從哪開始燙好呢……嘴?□□?”
王旭東頂多打群架的時候挨過兩拳,沒受過這種苦,聽他這說,臉都嚇白了。
嶽淮接過煙,頗有藝術大家風範起草的架勢,在他身上比劃了幾下,燃燒的煙頭在空中劃過幾條紅線,緩緩逼近。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嶽淮接起來,“喂?對,是我……找到線索了?早說嘛,我現在來。”
他掛了電話,把煙頭丟進一旁的煙灰缸。
王旭東見狀,把跳到嗓子眼的心又吞了回去,慫慫地歇逼了。
“嘿嘿,嚇唬你的。”
嶽淮惡趣味地拍了拍他的臉,對著手下人道:“行了,怎綁過來的怎送回去吧,記得做幹淨點。”
-
濕冷的陰雨天,風都銳利了幾個度,街上的行人愈發稀少。
客廳沒開燈,比窗外的天還要暗,像個漆黑的牢籠。
“嘩啦——”
手機飛向門口的花瓶,把後者砸了個粉碎。
“有人調檔了!”
李澤輝像個瘋子一樣重複著這句話,在客廳來回走動,抓著頭發,扭頭衝著沙發上的人大喊:“你聽到了嗎,有人調檔了!”
丁玲站了起來,“你先冷靜……”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找人舉報我!”
李澤輝雙目通紅,從地上撿起一隻花瓶碎片,單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尖銳的碎片威脅般地放在她頸邊。
丁玲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陽台的拉門沒關,風把窗簾吹得呼呼作響。
“…………我就知道,你怎可能真心實意地跟了我……就算我真的是百萬富翁,你也不會看我一眼的,對吧?因為你就是那樣的人……”
他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語,忽然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扇得猝不及防,丁玲直接倒在了地上,唇角甚至滲出了血。
可她的神情依舊漠然,雙眼甚至變得更加清明。
李澤輝開始瘋狂地踢打她,撕扯她的衣服,“你這個賤婦,我養的狗都知道報答我,你連母狗都不如!你個死婊-子,賠錢貨,你竟然敢出賣我!我要你死!”
混亂中,丁玲拾起手邊的花瓶碎片,架在了脖頸邊。
“別過來!”
李澤輝怔怔地看著她,前進半步,忽然又不瘋了。
“阿玲……我的好阿玲……你把那個東西放下……”
“這樣,我現在準備一輛船,我們可以去新加坡,或者別的什地方,隻要逃出國,法律就製裁不了我,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
丁玲閉上眼,把花瓶碎片往劃,鮮紅的血滴順著她白皙的脖頸流下。
“不要……嗚嗚……阿玲……不要……”
此時此刻,丁玲覺得自己無比清醒。
她一直都知道,李澤輝就是個瘋子,披著光鮮亮麗的人皮。
“比起死在你手上,我更願意自己死。”
李澤輝雙眼神經質地瞪大,扯了扯嘴角,“怎會,我那愛你,怎會殺了你……”
可是下一秒,他又桀桀笑道:“對,我就是要殺了你,誰讓你背叛我,你這個賤人……”
茶幾上的電話忽然不合時宜地響了。
是丁玲的,李澤輝接了起來。
“您好,您訂的外賣到了,是給您放在門口還是……”
“你現在在哪?”
丁玲的臉色微變。
李澤輝走到門口,打開大門往外探了探。
趁著這個時候,丁玲用最快的速度抄起桌上的酒瓶,猛地朝李澤輝的後頸打了下去。
李澤輝每天都會在桌上備一瓶酒讓她喝,原因不必多說。
酒瓶爆裂,紅色的液體四濺,李澤輝倒了下去。
丁玲不敢耽擱分毫,提著裙擺赤腳跑了出去。
外麵的氣溫不到十度,瓷磚的涼意直接從腳底板竄上了天靈蓋,她在冷風中奔跑,聽到身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李澤輝渾身濕透,提著碎裂的酒瓶追了過來,整個人散發著某種病態的氣場。
丁玲踉踉蹌蹌地跑到路邊,一輛出租車正好停下,車門打開。
“快上來!”
她流下激動的淚水,拉住車門的那隻手,迅速上車。
油門踩動,車窗外傳來“啪啦”一聲響,玻璃碎屑和殘存的酒液被擋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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