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傅陽從客棧回來後,就徑直往太子府走過去,見皇帝皇後都在場,他也不好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直接一五一十地跟太子講。
“屬下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一臉擔憂,整個人坐在床沿,一旁的丫鬟手上端著一個金盆,麵放著一塊幹淨的毛巾。
太子已經醒過來了,皇後拿起毛巾沾了水擰幹後,輕輕放在太子的額頭上,“煜兒,覺得如何了?”
皇帝也連忙跑到上麵去看,殿內的太醫跪了一排又一排。
傅辭煜輕輕搖了搖頭,此時他麵色蒼白,似乎比平時還要白很多,嘴唇也沒有顏色,整個人像是一個易碎的花瓶,讓人不敢觸碰。
“皇兒沒事,母後不必擔心。”
轉而又跟皇帝說道,“父皇公務繁忙,還是早些回去吧。”
“這有眾位太醫以及傅陽在我身邊,沒什事情。”
見傅辭煜都這樣說了,皇帝皇後也不能再說什,隻能先把一切要問的東西都放在後麵,什事情都等著他好起來再說。
“也好,你先靜心調養,若是缺什就讓身邊的人來告訴父皇。”
本來傅辭煜久病未愈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護著這位易碎的太子爺,生怕他不小心磕到撞到釀成大錯。
太子殿下是皇後的嫡長子,自然是寵愛有加,所有的心思注意力都放在這位太子身上。
皇帝就更不用說了,一國的儲君,隨便想想也知道這分量究竟有多重。
隻是不知怎的,四日前,太子殿下拖著個虛弱的身子進宮,不許任何人探視,那一晚,太子府門窗緊閉,所有太子府的人都把嘴巴閉得緊緊的,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還是等到晚上的時候,事情突然爆發,太子府內突然向外找太醫院的太醫過去,一個人都不放過,隻要還在太醫院值班的,一個不留。
整個皇宮都被太子這一奇怪的舉動嚇到了,當然也驚動了皇帝皇後,帝後二人也瞬間緊張起來,可別是太子突然出了什大病。
果不其然,太子殿下的手臂有木棒重錘的痕跡,其他地方就是背上也有一兩道。
那幾下下手極其重,明顯就是將人往死打。
太醫看到了都十分驚訝,而且更何況殿下原本就有病在身,現在不僅是表麵的問題,還有內許多多方麵治療,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了的。
皇帝和皇後走了之後,太醫院的太醫也開了藥,將所有人送走之後,獨獨留下傅陽一個人。
“怎樣了?”
傅陽看向他,“人醒了,相信是我做的了,您放心吧,懷疑不到您頭上。”
聽他這樣說,傅辭煜點了點頭,沒有什表情,隻是緩緩將眼睛閉上。
忍了一路,傅陽還是沒忍住開口問,“不是,我不理解,明明是您出手去救的,為何一定要以我為借口?”
“傅陽,”
“你可知為何孤一開始要讓你去民間尋找一個人?”
傅陽搖搖頭。
傅辭煜勾唇笑了一下,男人嘴唇幹澀,喉結上下滾動,似乎是很艱難說出口的故事。
“小時孤因為病弱,年幼就被父皇母後送到寺廟交給慈心法師,美名其曰是要照顧孤,而且佛寺遠離京城,相對來說,環境也會更清幽一些,是個養病的好地方。”
“都說人死前會回光返照,果不其然,前一段日子半夢半醒之間,突然感覺身子格外輕盈,就像是快要羽化了一般。”
那一段日子是傅辭煜最難熬的一段時間,他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明明應該關掉油燈,卻因為害怕不敢。
狀態很差,人也消瘦到了一個極點。
太醫院最權高位重的一位太醫都說,“太子殿下,時日恐怕不多了。”
連他自己都願意去相信,啊,原來是這樣,難怪最近感覺身體這差了。
多可笑啊,明明是自己的生命,最先放棄的竟然是自己。
有一日晚上,也是一個轉折點,半夢半醒之間,他好像夢到了一個佛祖。
那人周圍灑滿了金光,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祇,刺眼,惹得他睜不開眼睛,分不清虛實。
可他卻怎也動彈不得,就好像命中注定的,他應該要麵對這一切。
直到那人的麵容越來越近,他看清了之後,聯想了一下才發覺,原來這個佛祖,正是之前他在寺廟經常拜的那一位。
“殿下,”
那人開口。
“這些日子是佛家給您的一個考驗,如今考驗成功通過,上天覺得您命不該絕,特此叫我給您說這件事。”
“幾日之後,京城東街的一條巷子,走進去最深的地方,住著您的貴人。”
仿佛是他這個年紀都會有的一件事情就是,不相信任何東西,隻相信自己。
是的,死到臨頭的太子殿下還是這覺得的。
“孤憑什信你?”
那人淺淺笑了一下,“她是個姑娘,最近剛來到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殿下去看看又有何妨,信不信您到時候不久自有判斷。”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