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兩個人鬧騰了一會,失眠的人得到了難得好眠。好眠的結果就是昨晚穿著短袖喝冷風,今天發燒了。
程留難得看他這聽話又虛弱的樣子,從食堂給他帶飯過來的時候又生氣又想笑,這幾天病的人很多,但像他這樣發高燒的還是少。
燕其音鼻子堵了,說話的聲音都軟了一些,聽起來有些嬌氣。
“你在幸災樂禍?”
“沒,你看錯了。”
程留撕了一個冰貼貼他頭頂給他降溫,又試了試溫度。燒退了一點,體溫還是有點高。其實他自己喉嚨也疼了好幾天,強忍著而已。
“你這花架子,之前看著挺厲害的,現在怎虛成這樣?”
燕其音扒了兩口粥就不想吃,程留在食堂給他帶的清爽的蔬菜粥。但沒胃口就是沒胃口,最後在他的調侃的目光下捏著鼻子喝完了。
喝了粥,擦了嘴舒舒服服地靠著。他身上還壓著程留的被子,背後枕著兩個枕頭,是誰的自然不用說。
“你咳—咳—懂什,我這是舊疾未愈,數病並發了。”
程留不想聽他跟老煙槍似得咳嗽,利落地收拾了一下碗筷。
“得,你快休息吧,我得走了。”
“這快?”
他似笑非笑,“再不走難道要我給你洗碗?”
燕其音噢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好賢惠啊。”
程留拉起被子把他埋麵,悶死你個狗賊!
“咳咳——我死了!”
“趕緊的吧,我今兒出門給你掘出睡覺的地兒來。”程留笑道,
今天的活動是接力傳球,不是跑步的那種。是兩個人舉著竹竿,竹竿中間挖空了,要所有人同時舉著能夠讓球一通到尾。本來是挺熱鬧的活動,硬是給他們玩得死氣沉沉。在基地不能大聲說話,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但還是有小聲說話聲,
“你對齊對齊啊……靠著我啊草!”
“明明是朝右邊對齊,你們這邊都歪了,玩什啊?趁早散夥算了。”
“看前麵看齊,別的班都完成了,你們怎回事兒啊?非要當倒一是吧?”
“還不是你!還有舒晟搞得什鬼啊,早知道就請假不來了,咳咳——老子嗓子要冒煙了,這垃圾地方連個小賣部都沒有,想喝點飲料都不行。”
“對齊!那個第三個,那個誰!”
舒晟在前麵嗓子都要喊冒煙了,也沒讓歪成毛毛蟲的隊伍直起來。臉紅脖子粗的,生氣也沒用。
孫教官插著兜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他這兩天算是看明白了,就沒見過這散的班!太陽這大,讓他們自己折騰去了,隻要不打起來就好。別的班都已經排好唱起歌來,齊心又悠揚。
嗶——得一聲綿長的哨聲傳來,給死氣沉沉增加了一點熱鬧。集體活動沒加什熱情和凝聚力,反而天幹物燥,火氣越來越重。
排名公布,一班果然倒一,倒一留下最後吃飯。
程留不怎意外,見怪不怪的事情。
高二的秋季運動會就是上個月,他沒什擅長的項目,就寫加油稿。寫了一百多張加油稿送去廣播台,原本和他一起的人都嘻嘻哈哈地跑去玩了,他自己寫完一疊又自己跑去送。
最後,還是燕其音看不過眼叫他走的。原來堅持在意的事情,根本沒什人在意。撕完了三個筆記本,最後加油稿數量排名第二,還被人數落了一頓。
他總告誡自己不要再做這種出頭鳥的蠢事,可惜,死性不改。
一群人在汗臭味悶熱地等待所有班吃完飯再去吃,程留帶飯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晚上還有晚訓。匆匆忙忙地送完飯又集合,晚上洗完澡才有喘息的餘地。燕其音倒是睡得饜足,他拿著手機沒玩,看程留忙前忙後。
這被子,一層太冷,兩層就剛剛好。程留嗓子疼還不怕死地穿著拖鞋,赤著上半身跑回宿舍。
燕其音看他那樣,流氓似得吹了一聲口哨:“那兒來的漂亮妞兒,來給爺笑一個。”
程留看他恢複了點精神頭兒,一把把毛巾扔他腦門上,“滾!”聲音聽起來有點啞,帶著說不分明的笑意。
還不是笑了,口是心非。
到了睡覺的時候程留就犯了難了,現在把被子撤走今晚他說不定又要燒起來。不拿,那我蓋什?
燕其音故意不提這茬,看他打算怎解決。
程留咳嗽了一聲,看起來有些尷尬。
“那個,要不咱倆擠一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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