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樂坊中歌舞升平,煙香繚繞。
扶鄂與謝驚瀾皆瞪大了眼,隻見堂中設有一台,台上好些個女子踏著細碎的舞步,輕雲般曼舞。
豔色羅裙鑲流蘇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飄然轉旋,宛若一朵朵明豔的芙蓉。
隻是那衣裳不知何種材質,衣袂飄飛下,曼妙身姿一覽無餘。
扶鄂隻聽得心中怦怦狂跳,喉嚨亦是幹澀,恨不得尋一壺水猛灌下去。他四處看去,台下落座好些男人抱著嬌滴滴的姑娘,一親芳澤。
扶鄂臉都紅了,從小生活在循規蹈矩,他對這些事並不了解,隻知道這等事應當是極親密極隱晦的。
謝驚瀾比扶鄂更傻,呆頭呆腦地問:“他們在做什?”
扶鄂瞬間想捂住他嘴,內心第一反應便是這事應是難以啟齒的,不好的。但很快又茫然起來,哪不好?
正拉著他們二人上樓的姑娘們都樂得不行,“小郎君讀書讀傻了吧!”
扶鄂眉尖輕蹙,正色道:“書中有顏如玉,怎會讀傻?”
極樂坊的姑娘們見慣了這種書呆子,平日一口一個非禮勿視,清心寡欲得很。可一旦陷入溫柔鄉,所有的清貴矜持統統拋出腦後。
越是正經,便越是禽獸。
她們盈盈笑著,雙瞳剪水,不再言語。一直把二人拉上樓,又分別拉進不同的雅間。
兩人一直處於大腦一片空白中,甚至被人分開了也不知曉。
關門的一聲砰響才使得扶鄂回神,扶鄂有些緊張道:“關門做什?”
姑娘來解他腰帶,輕柔地在他耳邊氣,氣息打在紅透的皮膚上,帶起陣陣酥麻,一股電流直衝腦門。
扶鄂沒受過這等刺激,當即驚得一把推開女子。“做…做甚?”
女子莞爾輕笑,自顧自的解下衣衫。
扶鄂頓時隻覺一股火氣倏然下竄,眸子所映,唯有那白皙嬌美又柔弱渾圓的細削香肩,線條柔美的雪白肌膚婉如一朵出水芙蓉、凝脂雪蓮。
而另一邊的謝驚瀾卻在姑娘扒他衣裳時扼住姑娘手腕,心中焦躁得很,好似有一股濁氣憋在身體中,無處發泄。
雅間燒著香,味道香甜粘膩,卻叫人陷進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隻覺那口濁氣更加濃烈。
那姑娘被他握得手腕生疼,呼聲喊疼。
謝驚瀾腦子陡然閃過師尊喚他名的溫柔,一瞬間他無比的想見師尊,想讓師尊叫他。
這個念頭如瘋狂紮根生長的藤蔓纏繞住整顆心。
他甩開人,徑直離開。但在匆匆跨出門檻那一刻,聽見隔間異動。
修習者向來耳力不同尋常,女子嬌吟,男子粗重喘息全一聲不落入耳。
他這才想起來,扶鄂在頭。
不知為何,聽著聲,他鬼使神差地掐了隱身訣,穿進門,迅速跳上房梁。
定眼看去時,他陡然瞪大眼睛。
扶鄂與女子滾在榻上,女子白晃晃的腿掛在扶鄂腰間。
鬢亂釵橫,香腮染赤,嬌喘連連。
謝驚瀾茫然地看著兩個人從衣衫不整到一絲不掛,看女子溫聲細語引導扶鄂尋覓極樂,最後看扶鄂撕去矜貴傲然,變成另一副他不曾認識的模樣。
扶鄂清醒理智後,無措地抱著衣物,女子嬌笑,“小郎君可不像表麵這般正經。”
這話說得扶鄂麵紅耳赤,他小聲問道:“姑娘叫什?”
女子慵懶地撐起頭,被吻得發腫的紅唇輕輕吐出兩字:“盈盈。”
扶鄂失神一般喃喃念著盈盈二字,念的女子笑個不停,書呆子她見過不少,這呆的頭一個。她笑道:“小郎君,你該付銀子了。”
扶鄂短促的啊了一聲,不解道:“付銀子?”
盈盈伸出手,“二兩銀子。”
扶鄂足足懵了半響,直至盈盈僵硬住笑容,“你是個窮書生?”
扶鄂雖不懂為什要付銀子,但一看見盈盈皺眉,便心疼起來,掏出身上所有銀子交給她。
盈盈望著滿滿一袋銀錢,不由得莞爾。她取出二兩銀子道:“我不是什上等貨色,隻值二兩。”
扶鄂出門時,隔壁卻是空的,他著急尋謝驚瀾身影,在極樂坊外頭見著了等著他的人。
這時他尷尬起來,不知該說什,但轉念一想,謝師弟也跟他一樣。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繞過這事,閉口不談。一路上扶鄂都是精神恍惚的,一顆心全掛在盈盈那。
以至於他沒有發現謝驚瀾的異常。
回到縣令府都已入夜,薑羽不知打哪出現,問道:“你們去哪玩了?居然不帶我?”
謝驚瀾置若罔聞一般回屋,扶鄂則被嚇一跳,想到白日之景,支支吾吾道了句隨意走走便也疾步甩開薑羽。
這夜,誰都睡不安穩。
扶鄂一閉眼皆是盈盈的一顰一笑,再一想到明日就離開,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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