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戲幕
阿照不明其意,卻覺得男人盯著自己的眼神十分古怪。
陸靖簡單擦了擦身上雨滴,便轉身去了湢室盥洗。
水霧繚繞,室內溫意升騰,陸靖卸下疲累,緩緩闔上了雙眸。
新皇多疑,此次科舉,多半是為了提拔無世家背景的讀書人,好用以牽製顯王一派,此刻入京,便是最佳的時機。
思及此,他睜開眸,霎那間又想起了眉眼低柔的小姑娘,如此嬌弱,若真隨他回了京,入了波譎雲詭的虎狼堆頭,還能像現在這般沒心沒肺嗎?
更何況,她不知身世,與李家的關係未明。
陸靖嘴角忽地噙了個笑,這些時日,自己對她就當真隻是一時興起嗎?這話說出來,恐連他自己都不信。
他認命般揉了揉眉心,罷了,若她不害他,一直留在身邊又何妨。
少頃,他從水中起身,利落穿戴好,再次轉身回了屋內。
外頭雨勢漸弱,隻剩淅淅瀝瀝的小雨。陸靖一踏進屋內,便見小姑娘站在桌前,低眉順目,他視線一晃想起了從前,眉頭輕挑。
小姑娘正將碗筷擺得整齊,見他站在門邊半晌未動,輕道:“夜了,吃多了怕不好克化,我讓雲落做了些烏雞羹。”
他輕“嗯”了一聲,走緊後撩袍落坐。
阿照抬袖替他舀了一碗,雙手捧著遞過去。
陸靖接過,見她自己卻不盛,淡淡問她:“你自己不吃。”
阿照搖搖頭,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小聲說:“早前多用了幾塊酥餅,有些積食。”
他斜眼看她,皺了皺眉:“胃口那樣小,平時又不愛走動,難怪身子不好。”陸靖這人說話貫挑難聽的來,明明是為她好,從他嘴巴出來就成了嫌棄。
他說著,拿起她眼前的碗,舀了半碗推到她麵前,又道:“現在不吃,等下別餓得睡不著覺。”
阿照低頭看著那半碗粥,隻好提起勺子,默默埋頭吃了起來。
兩人用飯時,皆不大愛說話,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下,屋內更顯得闃然無聲。
過了一會,陸靖放下手中的湯匙,緩道:“過幾日,我會啟程去勝京一趟,家中的事你多照看些。”
他說罷,又刻意補充道:“還有……平日別亂跑。”
小姑娘聞言,原本耷拉的腦袋稍抬起,小聲問:“是為了開春的會試嗎?”
陸靖未多言,隻稍點了點頭。
她並非不知他想回勝京,隻是他此番科考,為的是什,答案幾乎是呼之欲出。
阿照抿了抿唇,良久後思緒回攏:“那我替郎君準備行囊。”
陸靖想起她養了多日的傷,隻道:“不用,我沒什要緊的東西,你歇著養病就好。”
她抬頭看他,男人皮相出眾,隻可惜周身冷俊,無時無刻充斥清疏感,小姑娘淡淡一笑,原本想說的話一概吞回腹中。
亥時起,兩人入榻,小姑娘背著身,伸手去將羅帷放下,薄衫緊貼著纖細的背脊,窗外一道月華恰好照在她雪膩般的脖頸上,陸靖心神微念,低啞道:“阿照,過來。”
阿照略一側眸,還未動作,巨石般的重量朝她壓製而來,脖頸間有熱氣噴薄,陸靖啄了啄小姑娘殷紅的軟唇。
月色浮沉,高大的身影覆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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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照在府中悶得發慌,過了兩日,腳上的紅腫略消褪了些,便讓雲落陪著她去了趟繡品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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