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雷與電 第一百零三章 偶遇老師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我有點爆炸 本章:第三卷 雷與電 第一百零三章 偶遇老師

    老道人七十的高齡,能喝上小徒兒給他買的好酒,已是很開心的事,其實老道人到現在都沒明白,自己為什要發這大的火氣,肯定是酒喝多了吧。

    然而身前的三個兔崽子,怎就一個都不明白他這個老人家為何生氣?就算不明白也就算了,又如何覺得是自己要將小璠逐出師門呢?

    老道人心頭不憋屈,但也絕稱不上好受,就是堵得慌。

    他這個走南闖北,帶著一個拖油瓶徒弟,有一頓沒一頓的老道人,哪有這大的脾氣敢將單璠掃地出門?他心疼都還來不急,隻是……確實很難受小徒弟不聽他言罷了。

    老道人哎喲一聲,食指跟拇指撚住的酒盅輕輕放下,不耐煩道:“可不可以讓師傅好好喝完這壺酒啊,小璠?”

    單璠紅著眼,搖了搖頭,她不願就此與師傅師兄脫離幹係,她還沒嫁給師兄呢。

    單璠苦兮兮道:“師傅要趕小璠走,小璠就跪在這,等師傅氣消。”

    老道人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笑罵道:“師傅是自己跟自己慪氣,何時說過不要你的?”

    單璠將信將疑地伸長脖子,再一次問道:“師傅真的不趕小璠走?”

    老道人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哭了,他臉上的折子被淚水突然侵濕嵌入,老淚縱橫道:“師傅是在氣小璠不聽話,師傅是怕小璠你將來惹了事,都不知道該怎處理,師傅很怕這個呀。”

    老道人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臉,喉頭發出哽咽聲,繼續說道:“那幾人一瞧就是一隻手都能把師傅捏死的修行人,師傅要你跟他們承個情,又不是要小璠向他們低頭……”

    老道人他望向淩元,張口間,嘴唇上還有唾液黏合,多有邋遢之感,他道:“就算老道心眼被蒙蔽,落了下乘,要小璠跟他們認錯,殿下肯嗎?肯定是先打過再說,對吧?”

    眼下的老道人哭著反問自己,淩元也有些心神悸動,他是怕單璠真的如老道人所說,自己闖了禍還不知道。

    單璠也哭得淚流滿麵,她連連點頭說道:“今後在外人麵前,師傅說什,小璠全都照做,小璠再也不要給師傅心頭添堵了。”

    老道人輕輕地將單璠托起身來,他突然哭著哭著就笑了,隨後與淩元說道:“讓殿下見笑了,之前還跟殿下說著老道如何如何,將雍庭教育得服服帖帖,又如何地誇小璠懂事機靈,可小孩子始終是小孩子,心性方麵,始終不算完整,看待世事的態度就跟老道差一大截。如何能讓老道放心得下?”

    淩元視乎從師徒三人關係之間的罅隙間,看到了老道人的一些手段殘影,是個很好的育人法子,但始終不能夠重複使用,弄不好師徒真的就一拍倆散了。

    淩元與老道人抱拳道:“謝老道長為我彌補心境,將來的倆位徒弟,我知道該如何管教了。”

    老道人苦相著臉,老臉依舊存在淚痕,他坐回長凳,拍了拍單璠的手背,歎道:“老道我可沒有這大的本事,能夠替殿下這樣的天縱奇才彌補心境。一切都是殿下自己的感悟,雍庭也是,不管以前為師如何喂他劍招,吃得下就全都是他的,老道這個師傅不過動動手腳罷了,小璠同樣也是。”

    單璠被師傅說得再一次埋下頭去,老道人心口就好受些了,總算沒有白疼這個小徒兒,還知道將他這個師傅的話聽進去。

    老道人似乎有些意猶未盡,趁著氣氛幹脆要把心生全部吐露,不然下一次讓小璠再來聽教育,難免有些令老道人難堪,就小璠這樣的天才修道者,老道人是一點都不忍心去責怪,但又不得不為之。

    老道人給自己斟滿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然後長長得呼出一口胸腔之氣:“咱們這種道行不怎高的修道之人,不是那些下山曆練的家中至寶,身邊有隨從、有長輩安排高人貼身保護。所以在遇見令自己瞧不出深淺的道者後,就知道對方比自己厲害得不止一點半點了。既然打不過,難不成就要衝上去送死?那樣是不好的。即便有殿下,有巴大爺這樣的人護著,咱們也不能失了禮數,這是為師一個多時辰前就告訴過小璠的,但不是以告誡的口吻,所以這是為師在態度上的疏忽,沒能夠讓小璠引起重視,為師也有過。”

    單璠,淩元,陳雍庭三人聽得很仔細,這對於單璠兄妹來講,是一種迂回的活命手段,對於陳雍庭來說,則是他一直都奉以真理的。

    老道人十分感慨,他說道:“鬼物跟天上仙人而言,在咱們道教被鎮壓之後,其實便是同一種物類了,皆可用萬鬼臨身符應驗真身。”

    陳雍庭對此深有感觸,他嘀咕道:“怪不得我胸前的符紙有所感應。”

    淩元對此多有驚訝,在他印象中鬼物如何能與仙人相提並論,便問道:“燒起來了?”

    “隻燒了一角就突然熄滅。”陳雍庭點點頭,“起初我以為是其他鬼物靠近了我們,所以就沒把腰間懸掛有壓勝錢的那波人認為是鬼物,但他們也確實不是,身上半點妖氣也無,多溢出的,應該則是仙人獨有的靈氣。”

    淩元道:“所以如老道長所講,那一行人包括我們之前遇見騎大象的那倆人,全都是魄魂界的仙人?”

    老道人閉目,輕輕點頭。

    單璠自始至終都不敢搭腔多說話,她想著至少也得過了今天,慢慢再在師傅老人家麵前說一兩句,她的心頭才好受些,才能夠讓師傅感覺到自己心頭是有他這個老人的。

    所以從此刻起,再到晚上,單璠都不敢出門帶著師兄跟淩元,去逛芫花客棧掌櫃向他們這行外鄉人推薦的宵夜一條街了。

    往大了講,是單璠覺著自己應該消停點,至少也得拿出點被教訓了的模樣出來,然而往小了講,則是單璠根本就不敢跟師傅提一點要求,連話都不敢講,是從小所侵染的規矩使然。

    一夜無話可說,淩元倒有點不自在,這跟以前喜歡大聲朝他嚷嚷的單璠大不一樣。

    翌日。

    單璠主動找淩元還有師兄要了客房鑰匙,在一行人離開前,一起交到了掌櫃手中。

    這一點就連掌櫃這個接觸不到一天的外人,都看得出來單璠這個丫頭,在行為舉止上有很大的改變,全因昨日的那場鬧騰。

    單璠在師父麵前越來越多的無言勤勞,讓老道人也有些覺著自己昨日是不是過火了,但老道人沒做多想,這都是為了徒弟好。

    單璠在出客棧前,主動將師兄所背的竹箱跟自己的家當全都放進了那隻玉佩當中。

    師徒在碰麵的時候,單璠與師傅說道:“師傅,我把所有的東西都裝進玉佩頭了,第一次用,一下就感覺好輕鬆耶。”

    老道人淡淡一笑:“叫上你師兄還有殿下,咱們繼續趕路吧。”

    單璠抿著嘴點頭,去淩元的房間催促了一下,又去找了師兄,最後四人在樓下的客棧大堂集匯,繼續往陳雍庭的家鄉趕路。

    ————

    再與清貴城對向而來的一行車馬當中,有一家老小十數口的遷徙車隊,在往自家的故鄉趕。

    這一行人駕有三輛馬車,年老的長者以及婦幼全都乘坐馬車,年輕力壯的男子則高騎大馬,頂做了護院一職。

    為了照顧家人的安全,車隊在這一個多月的歸途當中,一直都選擇盡量在城中過夜。情況還算良好,帝國的治安比起收編而言,同樣都是鋼鐵手腕。

    前頭有一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騎馬領隊帶路,他的胯部別有一隻帝國軍隊專用的厚背刀,是他在帝國的好友梁忻音將軍贈送,花了中將梁忻音倆月的俸祿跟戶部夠買此刀。

    馬車頭坐著的已經告老還鄉的太傅象梅,在前頭領路的中庸男子,是其長子象賢工。

    象梅前半生仕途坦蕩,穩穩直上太傅一職,是在他四十七歲之時。

    這是一個比較不令人臣服的年紀,當年先皇力排眾議,執意讓象梅坐上了唯一的太傅一職。所以如今的皇帝淩顏,大將軍夫人淩萱,以及淩澈姐弟倆,都是太傅象梅的儒家弟子。

    但朝堂之上,向來不缺什風雲變幻,這象梅在列位同朝臣工之間,也算是自己攪蕩了自家後院。

    數年前淩顏在要開疆擴土之時,這位太傅大人,便是極力擁護大將軍的一股後備力量。直到大將軍妥協,太傅大人象梅依舊不改初衷,始終抵製皇帝開疆擴土。

    鬧得最不愉快的一次,還是太傅在晨奏之後,跪在大堂之上,聲稱皇帝不收回成命,他象梅便不起身。

    於是象梅一人從清晨跪倒第二日的晨奏之上,接連三天如此,滴米未進,最終才摔倒在了地上。

    能夠狠下心來如此跟自己老師對抗的淩顏,暫時停了晨奏,當著百官的麵兒,傳喚了太醫馮西河與太傅診治。

    不過太傅一人的力量實在單薄,這般一鬧騰,太傅瞬間失去了皇帝的重視,即便有很多的學生對此事不敢太過風評,但誰也不敢亂講掉腦袋的話。

    其實也就隻有太傅一人能夠如此,隻因太傅對皇家的貢獻太大,皇帝一直沒拿他開刀,但不能夠保證不拿其他對開疆一事妄議的進第之士。

    而在最近兩年,對此事心灰意冷的太傅,日漸有了辭官的決心。

    然而能夠讓太傅對開疆擴土不再多加幹涉的原因,其實有很多。

    其中一個比較細微卻很重要的原因,則是皇帝對太傅象梅的學生弟子,都未曾看低過一分。

    該重用的太傅門生,皇帝依舊加官進爵,就連太傅的長子象賢工,這一位曾經在技道半路出家的榜眼,同樣一點也未打壓,就在前年,還坐上了兵部尚書這一重要職位。

    象梅本身不是帝國人,家鄉在隔著京城六千之遠的偏遠古鎮之中,他能夠找尋到星冥帝國這個邊陲小國,還是在路上九死一生才到達的。

    太傅象梅的三個兒子當中,三個皆有功名在身,此次告老還鄉,就隻有長子象賢工有多的時間抽出身來。

    再者象梅的兩個兒子有心陪伴老父親左右,卻被象梅提前給拒絕了。

    一來象梅知道返鄉途中肯定又很多的未知情況,象梅不願一家人齊齊涉險。

    二來,帝國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既然皇帝如此寬仁大量,他象梅也不能因為告老還鄉,就要抽走皇帝的身邊人,能夠破格讓一品大員一路陪著,已是皇恩浩蕩。

    車隊的前方道路旁,有一座無人的行亭,象賢工稍稍勒住了馬兒前進的速度,等待與第一倆馬車匯合。

    象賢工騎著大馬,與跟他平行的馬車內的太傅象梅說道:“父親,前方有一處歇腳的地兒,咱們要不要停下讓車隊休息一會兒,瞧這天色,還有一個時辰太陽才落山,咱們歇息一刻鍾,能在半時辰之內趕到清貴城下榻客棧。”

    馬車廂內傳來老人的聲音:“好。”

    於是象賢工一手勒住馬韁繩,一手穩穩拿住馬鞭的首尾,舉臂道:“全隊聽我號令,去行亭歇息一刻鍾,管家安排人手給馬兒喂草喂水。”

    於是從清晨到此時,連午飯都在馬車馬背之上吃幹糧的人們,終於能夠好好地休息一下自己的屁股了,這一連四十多日的趕路,最遭罪的就是自己的屁股。

    當車隊逐漸停下,馬車廂內的婦幼挨個兒下來,走進行亭內歇息。

    管家安排了兩名仆人端來了數個水盆,給馬兒倒上小半盆,還放了一大捆幹草在水盆旁。

    因為規矩已定心根,太傅象梅走進行亭後,自個兒就坐在了正中間的石桌板凳上,身邊就是下人們的沏茶倒水。

    象梅一言不發,石桌旁的另一隻石凳上,是下人們剛剛送來的書籍。

    象梅喝了一口茶,覺著天氣不錯,實在不能辜負了這大好時光,便從一摞書籍當中,抽出一本‘莫言誌賢’的薄書來。

    就象梅這般大的身份之人,這一本已經泛黃泛舊的莫言誌賢,跟了他已有三十幾年。

    腰間挎刀的象賢工,將厚背刀交給了下人收好,他坐在父親的身旁,笑著說道:“這本書,父親一看就看了幾十年,賢工就比不上父親了,跟著我最久的一本書,也才十七年,翻看的次數,反而還越來越少了。”

    父親象梅一手攤著書籍,另一隻手的食指跟拇指輕輕撚起頁腳,翻開了到了另一篇。

    象梅目不轉睛地盯著書頁上的文字,隻覺著這本書多少遍都不夠,他說道:“再過十幾年,不也就三十幾年了嗎?賢工公務再忙,也要抽些時間出來讀讀這些書,這是有感情的一件事,能穩固心神。”

    象賢工笑著跟父親參滿一杯茶水,說道:“父親博學,說什都是道理。”

    這一點點的小馬屁,本就不是虛假,但從長子口中說出來,還是挺讓象梅心頭愉悅。

    但曾經作為太傅的象梅,在父親這一職上,對兒子們表達自己關愛的方式就不大一樣。

    老人家板著臉放下了書籍,與長子說道:“這荒郊野嶺的,可不能放鬆半點,七十年前為父隻身一人上京城的時候,可不敢如此托大,梁將軍所贈的佩刀呢?為何不隨身攜帶?”

    象賢工笑著將自己的手蓋在父親手背之上,對自己的父親,象賢工也是在而立之年,才明白了父親從來都是關心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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