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魯，皇宮，帝殿。

    王階之上，尼魯十四世端坐。一隊衛兵帶入一名白袍男子，光著腳，臉龐白皙清瘦，褐色的波浪卷發垂在額前，精神氣質不錯。

    “格蘭特，好久不見了。”尼魯十四世朗聲道。

    格蘭特撲倒在地，一語不發。

    帝殿安靜下來。見狀，尼魯十四世嗤笑一聲，在王座上大手一揮：“小子，還在這兒裝蒜？你可知罪？”

    格蘭特長身而跪，麵露虔誠，痛苦地搖了搖頭：“我最最敬愛的王！臣真不知！可否請我的王為我明示？”

    尼魯十四世招招手，旁邊有使官開始擺放桌案，放置卷宗。有金衣庭使官拿起一本星曆朗聲讀道：“帝國曆371年1月19日，欽天監主簿格蘭特.佩雷斯，司曆凱西當值，於21時、23時、次日1時、3時，分別四次觀測天相。帝國本命星宮兩宿俱穩，主星明亮，宮內不勾不已，顯示我尼魯帝國王權穩健、帝國昌盛。”

    “格蘭特大人，這可是您的親自記錄的星曆？”金衣庭使官問。

    格蘭特點頭，不知所以。

    金衣庭使官再念道：“帝國曆371年1月20日，欽天監主簿格蘭特.佩雷斯，司曆加文當值。於21時觀帝國之星相，本命星宮俱穩，主星明亮，但星宮東北角疾進一星，該星順行而來，星明度超星宮兩度，星色度有異，顏色偏藍。客星距星宮560星碼，行速每小時1碼半，後帶血光，恐為凶兆。此事為全星盤當日最大變數。”

    “格蘭特大人，這是您第二天親自記錄的星曆，對否？”金衣庭使官問。

    格蘭特疑惑，點頭。

    “大膽格蘭特！星相異變，你為何晚記一天！？”尼魯十四世猛地一拍椅子，嚇得格蘭特一哆嗦，他的頭腦飛速旋轉，似乎抓住了些什，他飛快地想起：當初自己為了穩妥，特意神不知鬼不覺地騙了凱西，把星相異變之事更改到第二天的星曆上。

    這件事，何至於此？

    格蘭特還是想不太明白，他默不作聲。

    “傳證人艾伯特”。金衣庭使官傳喚，不多時，側廳轉出一個光頭無須男子，五十多歲，穿官服，卑躬屈膝地向尼魯十四世問候，然後站到格蘭特的對麵，手指格蘭特厲聲道：“我作證！就是這個格蘭特，他於前年的1月20日，特意跟我請示輪休，占了當天的輪值，他就是為了證實星相大變，好一人獨吞功勞。”

    艾伯特喋喋不休不休地講述著，格蘭特靜靜的聽著，他隻盯著艾伯特的大光頭，想著自己當初為什沒斬草除根？

    接著，署內的幾個署工，司曆也被宣出來，一一證實著格蘭特當初在1月19日，就曾把星儀的刻度擺到了客星位置。

    “傳證人阿諾德。”金衣庭使官道。

    又走出一人，站到證人一側，這人居然是位金衣庭使官。格蘭特端詳他，有些不解，自己什時候得罪這個庭使官了？這人是個一個五六十歲的幹瘦男子。

    “格蘭特大人，於371年1月20日晚間入宮，與尼魯十三世老王，曾經密談，我可做證。”幹瘦男子沉聲道。

    這人，是叫阿諾德吧？格蘭特想起他是誰了，當時自己進宮向老王上報星相異變，皇宮當值的內臣，就是這個阿諾德，當時他還收了自己的金幣，還阻礙過自己。不過格蘭特知道，他是前任宮相布朗一派，布朗死後，格蘭特自然就沒把他再當回事，若不是今天相見，格蘭特早把他忘了。

    阿諾德詳細描述著格蘭特當晚進宮見老王的事兒。

    “傳證人加文。”金衣庭使官道。

    之後，一個麻子臉的小胖子也站到了證人一側。格蘭特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表情，抬頭看著這小胖子。

    加文。他會怎說？格蘭特開始有興致了。

    加文一言不發，站在那戰栗，不敢直視格蘭特，良久，艾伯特在旁邊踢了他一腳，狠道：“說呀。”加文戰栗更甚，直接跪到地上，對著王座上的尼魯十四世磕頭如搗蒜：“我不知道，我什都不知道！”

    艾伯特大急：“你賄賂格蘭特的事！講啊！”

    加文繼續向國王磕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格蘭特不再看加文，轉看向艾伯特，艾伯特挑釁一樣瞪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