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坐在馬車,淩蘇昏昏欲睡。便如這一場五州決戰,雙方用計,不想被李柳贏了一籌,而他再沒有任何機會。
西蜀的援軍趕到了,鬼臉卒恐怕傷亡慘重……最好的結果,是想個由頭蒙蔽瀛島女王,然後老死在異鄉的島上。
天色未亮,晚風急躁。
垂下頭的淩蘇,看著自己的雙手,一時間心如死灰。從陵王到瀛島,從跛人到李柳,他並無一場大勝。
西蜀,西蜀的那群人,到底都是什神仙!
——
似是為了應證淩蘇的不安,突然間馬車半翻,隻等淩蘇驚得起身,剛見著一坨巨石,不知從哪兒滾來,壓了半個車身。
「公子,公子,大事不好!」家將淩傲咬著牙走近,「我等回師的大軍,中了蜀人的埋伏!」
「怎會……又怎會呢!」淩蘇趔趄下了馬車,身子在風中顫得厲害,再不複當初的意氣風發。
正如淩傲所言,倉促回師的合州大軍,在半道上中了蜀人埋伏。
畢竟是謀者,幾乎都不用想,淩蘇便一下猜出,定然是那支打退「鬼臉卒」的蜀軍。按道理說,這般的拙劣埋伏計,若放在以前,他肯定要小心留意。隻是連番大敗讓他氣怒攻心,說不得又被李柳算了一籌。
「公子,合州王死了。」
淩蘇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開著家將。作為傀儡的合州小王,雖隨軍出征,但卻沒有任何的危險廝殺。
「約莫是天意,有滾下的巨石原本停了,又過了二架馬車……但等合州王車駕一到,那巨石又滾了起來,直接將車駕碾碎了。」
淩蘇身子搖晃。
「傳令,收攏附近人馬,以守勢行軍。切記以盾陣在側,提防蜀人的遊擊。我等兵力尚多,趕回合州並無問題。」
「公子,眼見著合州王身死……很多合州兵都跑了。」
「我讓你傳令。他攔不住我,定然會以遊擊為上。」淩蘇咬牙。即便在此時,他亦是不甘心。哪怕有一絲機會,都想爭取下去。
「全軍聽令,緩行軍,提防蜀人的衝擊!」
一個騎馬的合州裨將,在得了淩蘇軍令後,急急勒馬奔走。不想剛近了林子,一撥飛矢先將他射翻墜馬,隨即又有弩矢平射,釘爆了他的頭顱。
「列盾——」
圍攏過來的合州軍,急忙在側翼列起了盾陣。數不清的飛箭弩矢,不斷釘在盾麵上。
「李將軍,此時並無戰馬,恐突擊不利。」
李鋒點頭。
在埋伏之初,雖然伏殺了不少合州軍。但他沒有想到,淩蘇能這般短的時間內,便穩住了戰局。
「傳令,循林遊擊。」李鋒冷靜開口。
借著林木,埋伏的蜀軍開始分散,趁著合州軍士氣潰散,並未直接衝鋒,而是不斷遊擊射殺,保全兵力。
重新坐在馬車,聽著四周圍麾下的慘叫聲,遁逃聲,淩蘇久久閉眼,額頭有汗不斷滲下來。
他現在,幾乎已經能斷定李柳的計劃,哪怕是逃回合州,也要徹底將他困死——
等等。
淩蘇驚得睜眼,「淩傲,淩傲!」
「公子怎了?」
「我先前在合州漁船的藏船,可有問題?」
「公子……咱們還沒回到合州呢。不過,那藏船隱匿無比,應當是沒問題的。」
「不妥,你派出一名心腹將,乘快馬趕回合州,務必保住那些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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