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上帝視角

    王柏山這些人本來都打算走了。

    但因為護士的這一句話，驚得半天不知道該做什反應，一個個大張著嘴，一瞬不瞬的盯著紀庭深。

    吃藥？

    吃什藥？

    紀庭深不就是因為一直失眠睡不好，才專門來郊區療養院住著嗎？

    現在怎還開始吃藥了？

    難不成真的像外界傳的那樣？

    他是得了什不治之症才來療養院的？

    或者……真的是因為精神病？

    一行人視線牢牢黏在紀庭深臉上，仿佛這樣就能看透他到底得了什病一樣。

    “已經兩點了嗎？”紀庭深問。

    他倒是沒什特別的表情，見護士點頭，抬頭瞥了眼玻璃花房外，太陽確實依舊開始朝西邊傾斜。

    沒給盯著他看的這一圈人一丁點兒關注。

    “拿過來吧，”他說。

    “小紀總，”坐在紀庭深右手邊的人沒忍住起了話頭，可這個稱呼剛叫出口，就對上了紀庭深黑沉沉的眸子。

    “……紀，紀總，”那人連忙結結巴巴的改口。

    他下意識覺得還是別問了，但想到來前王柏山說的那些話，還是繼續硬著頭皮問道，“您吃的藥是……”

    “最近老毛病又犯了，護士盯著按時按點吃藥，”紀庭深說。

    桃花眼半眯著，嘴角的笑斂去了不少，“怎，這趙總也要過問？”

    “沒有，沒有，”趙坤不敢和他對視，連著擺了幾下手，“我這也是關心紀總您的身體。”

    “那就謝謝趙總關心了，”紀庭深懶懶點點頭。

    轉而又朝四周虛虛掃了一圈，開始趕人，“各位要是沒什別的事，我就不多留了，醫生說我得多休息。”

    幾個人麵麵相覷，悄悄轉頭去看王柏山，見他麵色難看，才又挪開視線。

    別人不清楚紀庭深到底有什老毛病，王柏山卻一清二楚，甚至就連造成紀庭深這多年老毛病的事情和人他也一清二楚。

    所以聽到紀庭深這說也就不多開口了，十多年前的那件事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算是什秘密，但此時此刻卻不適合再被提起。

    花房的玫瑰花香更加濃鬱，沁人心脾。

    紀庭深不在乎他們的小動作，深吸了一口，頗為滿足的閉上了眼。

    漆黑的睫毛懶散地半闔，搭在下眼瞼，陽光滑過，竟無端有幾分純淨的無辜感。

    一片的綠，大片的紅，在柔軟的沙發後綻開，穿著潔白療養院病號服的男人仰著頭，四肢舒展。

    讓人不禁想起中世紀西方某位大師筆下的天使，精致，脆弱。

    ——如果那雙眸子永遠不會睜開的話。

    護士進來的時候手端著一碗黑乎乎的中藥，苦澀的藥味沒幾分鍾就在空間中彌漫開來，短暫的壓製住了玫瑰的香氣。

    紀庭深皺了皺眉。

    王柏山本來就是想等著看看，紀庭深到底是不是真的老毛病犯了，此時看到那碗中藥就沒多待。

    大概是提議不僅沒達成，反倒被嘲諷了一番，連虛情假意的關心也沒表達，就轉身走了。

    跟著他一起來的那些人，倒是說了幾句“注意休息，早日康複”之類的話才離開。

    花房重新安靜下來。

    紀庭深盯著虛空處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拿過一旁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