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不氣不氣,貼貼
樓下一片混亂,能砸的都被砸了,能摔的也都被摔了。
按理說這大的動靜一定會招來人,結果混戰結束了也沒等到有人過來。
整個世界像是突然被人按下了暫停鍵,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影在寒冷幹燥的空氣中晃動,留下一些迷茫又驚恐的痕跡。
桑諾牽著紀庭深的手走的有些急,路過桑喻的時候僅僅瞥了她一眼就繼續往前走。
“哥!”
桑喻見他們沒有理她的意思,趕緊往前邁了一步。
桑諾沒回頭,紀庭深也跟沒聽見似的,抬腳踩上一個台階。
“桑諾!”
她語氣挺急,嗓子幹巴巴的,見他們兩個還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臉上的表情難看了幾分。
桑諾這下終於停住腳步扭頭看了她一眼。
“你,你們……”
桑喻嘴張了張,想說的話挺多,比如你們居然殺了人,比如下麵的人怎了,但冷不丁對上紀庭深幽深的眸子,一長串想問的話就這堵在了嗓子。
“有事兒?”
桑諾因為擔心紀庭深的身體,眉頭皺著,語氣十分寡淡,一副沒時間看你作妖的表情盯著她。
“……沒。”
桑喻剛進來的時候做夢都想往紀庭深身邊湊。
雖然在那次晚宴她丟了很大的麵子,紀庭深還幫了那個女人,她也生氣,但,主要還是生那個女人的氣,對紀庭深她沒有多大的怨言。
反倒因為這件事,她覺得紀庭深很厲害。
她身上穿的那條裙子是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沒想到他僅僅打了個電話,就有人直接將裙子送過來。
這樣的男人要是喜歡上她……
那以後她媽媽也就不用再擔心財產會全部落到桑諾手了。
說不定,她爸爸也會覺得桑諾沒什利用價值,就會直接將他趕出去。
她主意打的挺好,甚至還將兩個人結婚以後的生活都規劃了個差不多,沒想到就在某天晚上不小心聽到舅舅打電話,說紀庭深進去了,以後不怕那個人不聽他們的。
她不知道什人得聽他的,但聽到紀庭深好像出事了。
舅舅是個十足的工作狂,到現在都還沒有結婚,對她就跟對自己親生女兒差不多,在她軟磨硬泡了好幾天後,終於跟她說了個大概,又在她鬧著絕食非要進來的時候將她送了進來……
她以為隻要她來了,她就能夢想成真。
萬萬沒想到紀庭深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昨天晚上她基本上沒怎睡覺,隻要一閉眼就是那個叫大壯的一身血的躺在地上,紀庭深一臉冷漠的將槍口一轉,指向了她……
她做了一晚上的思想工作,才能在今天再次見到他的時候控製住想要逃走的腳步。
現在冷不丁視線一撞,那種恐懼感立即由外向內湧入四肢百骸。
桑諾等了幾秒就聽到她說“沒事”,麵色不虞的瞪了她一眼,拉著紀庭深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房間,暖烘烘的熱氣一下子朝著兩個人裹了過來。
桑諾頓時鼻子一癢,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著涼了,”紀庭深眉頭微蹙,抬手拉了拉她的衣領,“以後——”
“我沒事兒。”
桑諾一聽他這個開頭,就以為他要說自己衝動跑出去打架的事,但這事她實在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不管,“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他們打女人打孩子!”
紀庭深看著她。
“我知道你擔心我,我的身手你也見過,要不是瘦猴兒他們突然掏出槍,他們真不一定能打得過我,”桑諾說。
她的話密楞楞的,紀庭深一直沒機會插話,現在等她停下來了,才輕輕歎了口氣,“我是想說,以後出門你還是穿毛衣吧,這樣就算打架要脫衣服,也不至於把自己凍感冒。”
桑諾:“……”
沒等她再說什,鼻子再次一癢,又偏頭連著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
“真感冒了?”她嘟囔了一句。
“這冷的天,你穿件襯衫不感冒才奇怪,”紀庭深皺著眉,走過去給她倒了杯水。
“不應該啊,”桑諾抬手想揉鼻子,手還沒碰到鼻尖兒,就被紀庭深的手一攔。
“嗯?”
“先去洗手,”紀庭深垂眼看著她的手。
“哦,”桑諾愣了愣,被這一提醒,她才發現自己手上不知道什時候蹭了一手紅汙。
被風吹幹的血跡彎彎扭扭的分布在手背和指尖,乍一看像隻很醜的紅色蜈蚣。
見她還是磨磨蹭蹭沒動,紀庭深將手的水杯放在一旁,直接拉過她的手一起走進了衛生間。
不過,在清洗的時候才發現,這血根本不是蹭了別人的,就是桑諾自己手上劃破了一條口子。
傷口不深,但挺長的。
從食指骨節處快到手腕了。
紀庭深原本的眉頭就皺著,看到這條傷口之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桑諾想說點什,但見他難得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想了想又閉了嘴。
紀庭深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小心的將桑諾手上的水擦幹淨,才又牽著她出去坐在床上。
“沒事,”桑諾偏頭看了他一眼,又摩挲了一下骨節傷口處,一陣細微的刺痛隨著她的動作刺激著她的神經,“小傷,也不太疼,要不是去洗手,我都發現不了。”
紀庭深沒搭理她的話茬兒。
“哎,”桑諾往他跟前湊過去笑了笑,“真的不疼。”
紀庭深沒說話,將口袋的手機掏出來,低著眼眸盯著。
隻是這次並沒有出現以前經常顯示的——紅色警報,手機安安靜靜躺在他手,遊戲頁麵也依舊隻有個商城可以打開。
他上下滑了滑,沒找到以前直接購買自救包的按鍵。
他眉頭擰得更緊了。
“紀總?”
“小仙男。”
“哥。”
“哥哥。”
“你別不理我啊!”
桑諾沒想到紀庭深看過她的傷口之後直接不理她了。
一個人絮絮叨叨半天,沒得到對方半點回應。
她又往自己被劃了一道口子的那隻手上瞥了一眼。
其實,真不算什大傷,也不怎疼,她以前受的傷比這嚴重多了,她家人也沒這……在意。
好像是五六歲的時候,她淘氣爬到樹上抓知了,手上出汗沒抓牢,直接從上麵摔下來,一塊石子劃在她膝蓋上,劃了很長的一道口子。
流的血比現在多多了。
當時桑沅之出差不在家,她後媽看到之後雖然叫了家庭醫生過來,但最後因為桑喻突然高燒,一家人忙前忙後都沒注意到她,後來,等到桑沅之回來的時候她傷口都已經結痂了。
那時候她還小,從來沒見過那多的血,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
後來發現其實沒什,隻要不是致命傷都不會死。
所以……現在這種程度真沒什。
她盯著紀庭深看了一會兒,見他還不打算和自己說話,眼睫閃了閃,被熱水衝的帶了些暖意的指尖就伸過去直接捏上了他的下巴。
下一秒,她將他的視線轉向自己,“我錯了,你別不理我。”
這個歉道的十分不走心。
紀庭深看了她一眼,又垂著眼皮看了一眼抵在下巴上的那隻手。
“我錯了,”桑諾又重複了一遍。
這次語氣聽著挺真誠的。
她眼睛本來就是那種幼圓型的,這近距離賣乖的時候顯得有點可憐,像隻雖然不知道做錯了什事情,但黏黏糊糊求關注求諒解的小貓。
讓人心軟。
“真的錯了!”
桑諾又往他跟前湊湊,暖暖的呼吸灑在紀庭深的臉上。
“真的!”
見他還是不說話,她抿了抿唇,往前貼上了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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