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夥計撅著屁股在犄角旮旯找了老半天，才翻出一摞黃色陳舊的紙張來，遞給徐茗，“喏，是不是你要的草紙？”

    徐茗接過來，觸手粗硬，凹凸不平，“就是這個，多少錢？”

    夥計擺擺手，“本來就是積灰的東西，你想要拿去就好了。你要草紙幹什？早就不用這東西方便了。”

    徐茗笑笑，“我用來做扇子。”

    “啊？”草紙做的扇子，得醜成什模樣？真是個怪人。夥計嘟囔兩句就走了，徐茗連忙道謝。

    等出了這條街，往回走，徐茗心還在琢磨新法器的事。

    她書寫符文的功力不到家，在普通的宣紙上書寫，還沒寫完，原本結拜的紙張就烏漆嘛黑一團糟了，沒有辦法才出來買草紙的，誰讓它又厚又糙。

    徐茗把草紙卷成卷，塞到袖子，緩步在路上走著。這幾天在黑山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她都感覺自己胖了不少。

    春山算是來得比較早的。惠山最早，因為離得最近，跟黑山關係也最鐵，親如姐妹，兩山的弟子時常一起進行入世修，結為秦晉之好的大有人在。

    禪山最晚，因為禪山的都是苦修，非要一步一步腳踏實地，不肯動用一點靈力。禪山分為兩脈，北山是尼姑庵，南山是和尚廟。北邊稱草堂，南邊叫覺海寺，雙方涇渭分明，又一致對外。

    不同於其他隊伍的緊鑼密鼓，徐茗這支隊伍算是懶怠得出奇。

    孟餘不用說，純粹是跟著過來看熱鬧的，班蕭蕭全聽徐茗的，裴月算是積極一點，也僅限於除卻每天基本的練劍看書，多了一向觀摩別派功法的活動罷了。他來四山會法又不求名，隻不過想錘煉自己的劍法罷了，跟誰打不是打。

    徐茗光是搗鼓她的法器去了，想了各種法子找替代品。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她窮且吝嗇，連新法器的錢也舍不得振振有詞道，要是買了新的，掌門托人給我煉的法器怎辦？修士不能腳踏兩隻船，這不是浪費？

    徐茗推開門，幾個人縮在屋子納涼，不滿道，“黑山也太熱了，還是我們春山好，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偶有冷的時候，不過是些許涼風罷了。”

    裴月正正經經地坐在桌前，擦拭他的霜寒。那架勢，不知道地還以為他要祭天拜祖呢。

    孟餘照舊霸占了臨窗的美人塌，歪著頭一動也不動，顯然是熱得狠了，旁邊的小幾上用小缽裝了一朵小蓮，傍著些許清水，左右晃蕩，估計又是蕭蕭出去采的。

    “小師叔，買到合適的材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