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辭不敢。”
“婢子不敢!”
“既是不敢,又何必百般推脫。若說你們是念著莊子上那伺候姑姑的肚子,便是多心了,那人說著有事去了,叫著絮錦傳個話兒來叫不必擔心。來,你二人且坐,待叫我仔細看看。”
黃卿辭上前伺候著方照杏坐好自個便也坐下了。
鈺漱瞧著如此也不敢再推,看向黃卿辭得了眼色便到絮錦一旁也坐好。
這一頓膳食是吃的又怪又偽。人前人後誰知曉能想著些何。盡是些虛情假意。
明月寄語紅妝台,伊人擱筆卷氣來。
如今故人重相逢,不知幾許情意留。
戌時。
內院羽裳閣。
主屋點了幾盞昏暗暗的燭燈,鈺漱正幫著黃卿辭卷紙,臨卷盡前看著那娟秀清亮的字止不住開口道:“小姐今兒個本就被那方嬤嬤扣了半日學規矩,婢子隻在旁伺候著學些點茶便已是心神不寧,您這再又是寫詩又是作畫的,婢子實是見您往後日日如此,怕身子吃不消啊。”
黃卿辭手腕經著半日的動作有些許抖著,蹙著柳眉頭嚴把握著手,盡著不叫亂抖。可聽著鈺漱人說幾句話,分了一份心手一抖便不好再下筆了。沒法子,隻好歎氣擱筆示著鈺漱來收拾。掐著帕子拭手笑道:“今兒便是過了大半日,你我也不曾見過梅姨。”
鈺漱收了卷紙備好茶點便去拾畫,瞧著畫上寒梅染墨,心中惋惜,也不過頭腦便回道:“想來梅姨應是在外頭見著了些稀罕玩意兒,叫著劉義多停了些時辰看。正巧今日有著絮錦姑娘幫襯,倒也無礙。小姐還是早些就寢,免得明日勞累……”
黃卿辭端坐下吃著茶點,看向窗子外皎潔明月,心中若有所思。
前院,客房。
方照杏瞧著絮錦又點了一遍茶這才放了她去,自己出了屋子前走兩步眼前便落下片葉子,心中傷感也不免多言,拭了淚轉身關門上了床。
關門砰一大聲鎮住了打來水的絮錦,嚇得她趕忙把盆丟到地上跑前去拍門,邊喊叫道:“姨母!姨母您把門打開來,叫甥女兒進去,甥女兒給您打了水,您好歹擦擦身子再歇息啊!”
“滾一邊兒去,哪兒涼快上哪兒呆著!”
“您就算著心不樂意,這初冬天兒冷,怕是叫甥女兒進去打個地鋪也好啊!”
聽著沒了聲音,絮錦回頭端起鐵盆垂頭喪氣的。走著回了水,看著自個兒衣薄便想著去內院借來個暖和的,卻隻看得一片黑茫茫。
絮錦也不再去擾人,歎口氣轉身離去。
偏生得自己沒那個本事叫姨母傷心時高興,不然定哄得她上南天不認天門下地不著地北。何苦大冷天頭受這凍。
隻得厚著臉皮去大門守著,待姑姑回來叫再收拾間,不則自個兒衣薄凍著叫凍死了可虧。
鈺梅從後門出,繞到前頭跟劉義打了招呼便去了城。
待到,鈺梅叫劉義歇歇。自己挎著籃子去了市肆想著挑些好肉。
過些時日便是冬節,便是銀子不多簡陋了點,可這不吃嬌耳是要凍耳朵的。小姐身子嬌貴,可不能行。
在這頭挑挑撿撿,快過了酉時才挎著籃子叫劉義驅車回了莊子。
剛將人打發了去後門,跨進大門便見著站在不遠處瑟瑟發抖的絮錦。嚇得鈺梅手一鬆差點兒把籃子給賣了,驚嚇之餘趕忙上前問道:“小娘子這是做何?今夕已是戌時,近日又課業繁多,小娘子現在下應是就寢了。如此天寒地凍的待著該如何是好!”
“姨……嬤嬤身子不適……便叫絮錦自個兒來討間屋子住著……”絮錦在外頭雖是站的時辰不長卻也衣薄,哆哆嗖嗖地清了嗓子回道:“虧得小女子等到了姑姑,不然今日便是要露宿長廊了,嘮叨姑姑了。”
鈺梅心中明了,歎氣道:“婢子倒是不嫌麻煩,隻婢子不知小娘子想住哪兒,咱們莊子空的屋子多了去了。隻管開口便是。”
見著鈺梅是個好說話的,絮錦趕忙笑著謝道:“多謝姑姑。隻小女子還不知姑姑名諱,好奇之下鬥膽追問。”
瞧著那鬼機靈的樣兒,鈺梅有些恍惚,回神兒便道:“小娘子言重了,婢子隻是個伺候的奴婢,何談名諱。若小娘子執意要追問,便跟著喚婢子鈺梅即可。”
“承姑姑的情,小女子跟著嬤嬤姓方,名絮錦。柳絮繁錦。不知姑姑名諱可是那玉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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