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原主對作者的怨念太過強大,池毓接收劇情後依舊困在她的夢,一遍遍的重複著令她此後萬劫不複的初見。
再深的執念終會消逝,隨著夢境的模糊,池毓知道自己即將蘇醒。
她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看著桃花樹下那道愈來愈淡的身影笑眯了眼,十分瀟灑的揮了揮拳頭。
“狗渣男,再見啦。”
她穿來的節點剛好是原主九歲,因意外落水昏迷不醒。
此時她還沒有抄家滅族眾叛親離,所有的一切尚未發生,還有時間改變。
這一世,她一定要離俞興懷遠遠的。
這一世,那些打打殺殺,愛恨情仇,陰謀詭計什的休想再和她扯上關係。
這一世她要牢牢抱緊池丞相和大哥池修齊的大腿,保證自己後台不倒,然後吃喝玩樂做一個富貴閑人就好。
對於穿書小白池毓來講,有錢和命長就是她的終極夢想。
池府小院的牆角,四五個丫鬟婆子聚在一起小聲竊語,越說越邪乎。
“小姐上次失足落水後就再沒醒過,我聽劉嬤嬤講,看小姐這症狀多半是中邪了。”
“什落水,桂花分明看到她自己噗通一聲跳下去的。”
“自己跳下去的莫不是被那荷花池下的水鬼纏住了身子?哎呦那應該請個得道高僧做法事才行。”
“小姐本就陰陰沉沉的,哪像個小孩子,照我說真被什附了身也不足為奇。”
她們討論的熱火朝天,沒看到大公子的貼身小廝就在身後。
常雲黑著臉,厲聲喝罵:“亂嚼什舌根,背後議論主子,是想領了板子被轟出府門嗎?”
那些丫頭婆子被嚇了一跳一哄而散,常雲望向拐角立著的少年,恭敬道:“公子。”
“父親呢?”池修齊負手而立,看不清神情,壁簷下的燈火在地麵拉出道極挺拔的身影。
“還在小姐屋。”常雲斟酌著說,“自從小姐落水昏迷,老爺一直寸步不離的在榻前守著。”
池修齊皺了皺眉,進了池毓的小院。
剛挑簾進來,一眼便看到躺在床上聲息皆無的小人。
池毓雙目緊閉,額發濕透,冷汗淋淋,臉上最後一絲血色都消失了,鴉色的睫羽在臉龐上濃墨似的潑著,瘦的令人心驚。
池修齊來的次數不算多,自打她從湖中被撈起後隻在領太醫來時見過兩次。
如今再見,沒料到她竟已這番光景,脆弱的像根莖細弱的小苗,說不準什時候就斷了。
他靜靜看了片刻,將目光移到床邊寸步不離的中年人身上。
“父親,您去休息一會兒吧,池毓這邊我來看顧。”
池威聽到動靜轉頭,下頜青茬叢生,顯然好幾日沒合眼的模樣。
他眼下烏黑一團,苦澀道:“齊兒,你說阿毓要是醒不過來,百年後我還有何臉麵去見故人?”
池威貴為丞相,行過軍,打過仗,自覺交出兵權後便過上了悠然灑脫的生活。
他在朝中威風凜凜,語氣稍重些都要嚇得人抖三抖。
就是他刻意收斂,整個人依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哪見過他這樣滄桑。
能被如此疼愛的,便隻有兩年前他凱旋而歸時,從邊關找回的私生女了。
外人隻道池丞相是個出了名的女兒控,自從兩年前從邊關帶回遺落在外的女兒後,幾乎將這小娃娃供起來寵。
是捧在手怕摔了,含在口怕化了。
若不是池毓是個女娃娃,池家以後指不定落在誰手呢。
池修齊知道父親的隱情,他垂下眸,語氣卻與池威的悲戚截然相反,襯的有些冷:
“天意弄人,父親,您已經盡力了。”
池威搖搖頭,疲累的撐起身子,要去涼水淨帕。
“這些天太醫院派人來來回回的診,江湖術士變著法兒的醫,可阿沅病情不見好轉,反而愈發危急。”
說到這,他像是有些眩暈,身體搖了搖。
池修齊迅速上前穩住他,將被熨的發熱的帕子接過。
“您去旁歇息,池毓醒來前家絕不能再垮一個了。”他將帕子浸濕,看了一眼床上的人,“這邊我來。”
池修齊俯下身,用帕子揩了揩池毓巴掌大的小臉。
他與池毓並不親近,也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因此動作生疏帶了幾分僵硬。
女孩兒錫紙般的麵皮仿佛一戳就破,他專心致誌地控製著力道,自然無暇注意到她突然煽動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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