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延站在門外,雙手不自覺握成拳,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周身彌漫著低壓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他目光死死的瞪著低頭看手機的宋遲,然後轉身就走。
直到走出家門才想到,這是他家啊!
他站在門外,發覺自己還穿著一身睡衣。
能去哪?
夜晚的氣溫有些低,陣陣冷風拂麵而過,冰涼的寒意衝刷著怒火,心緒漸漸平靜下來。
他還不能一走了之,他走了,腳受傷的宋遲要怎辦?
他返回到客廳,點了支煙,輕輕的走向通往二樓的台階上坐下。守在這兒,樓上有動靜他第一時間也能有反應。
寂靜的大廳,悄無聲響,隻有煙草的氣味四處彌漫。
沐延夾著煙,歎了口氣。
這多年來,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宋遲。
當初戀愛的時候,明明是她先追他的,而且那個時候的宋遲也沒有這般花心濫情,她簡直就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女朋友。
他又不禁回味起自己的學生時代。
少年時刻的他,不同於現在的光鮮亮麗,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寡言的。除了鄰居家的發小,也沒有什死黨知己,總是皺著眉苦著一張臉,悶悶的。
因為父親去世,家欠著一屁股債,班其他男生都在討論著限量版球鞋、遊戲機或者結伴打籃球……他全部都不參與,整天苦大仇深的規劃著怎給家還錢,甚至奔著一夜暴富的念頭,把身上僅有的幾十塊零花錢拿去買了彩票。
和絕大多數人一樣,結果是沒有中獎,一注都沒中。
他看著那一遝彩票,猛然意識到他不該抱有這樣的幻想,這幾十塊錢,他媽媽得賣十多碗麵條才能賺得回來。
他為自己這樣愚蠢的行為後悔自責了很久。
處於困境中的他,談戀愛這種事,他一秒鍾都沒想過。
而宋遲,就是在他貧困交加且壓力巨大的時候出現的。
她和其他女生不一樣。
其他女生給他遞情書,他毫無回應後別人也就不再遞了。
宋遲毫無氣餒,每天雷打不動的給他寫情書。
最開始他和往常一樣看都不看便扔掉了,宋遲每天寫,他就每天扔。
就這樣扔了差不多一個月,
有天放學回家的路上,宋遲攔住了他。
直到現在,當時的場景依然清晰鮮活的刻畫在他的腦海中。
她堵住他,毫不扭捏的問他,“hi,帥哥,我給你寫的信,你有看嗎?”
“我對那些情書不感興趣,你以後別寫了。”他回。
“你都沒有看,怎知道就是情書了?就不能是別的嗎?”
不是情書嗎?他回憶起信封的封麵,確實挺素淨淡雅的,和其他人的粉色封麵不一樣。
莫非他弄錯了?
可是不是情書,還能是什?
他看向對麵的女孩。
宋遲也在看向他,她眉眼都帶著笑,落落大方的說道:“今天的還沒來得及扔吧。你回家拆了看看再扔好嗎?”
他被她這操作給驚呆了。
她沒再做糾纏,利落的轉身走了,腦後俏皮的馬尾辮甩出個弧度。
那封信他也鬼使神差的沒有扔。
晚上寫作業的時候,他撕開信封,麵滑出一張信箋。
他展開紙,還真不是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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