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神秘刺客
徐脂虎離隊,跟洪洗象一起騎著仙鶴飛走了。
洪洗象打算實現她當年的願望,騎鶴遊曆天下。
走之前蘿麗提醒洪洗象,三個月內必須送徐脂虎返回北涼,繼續調理身體,以免她身體狀況再度惡化。
別看洪洗象是呂祖轉世,有天人修為,但這方世界的局限性,他一身功力依舊處於真氣的範疇,並未能進化成真元或靈力。
所以哪怕他修為深不見底,對徐脂虎的身體也沒有半點作用。
徐鳳年一行繼續向廣陵江進發,洪洗象則是帶著徐脂虎遊曆幾大春秋舊國國境,順便將這些國家殘存的氣運一一打散。
此舉使得離陽朝匯聚天下氣運的謀劃落空,尤其是東越和西蜀的氣運,對離陽朝來說損失是最大的。
隨後洪洗象又強勢打壓龍虎山,一劍斬滅龍虎山九朵氣運蓮花,龍虎山上下包括趙黃巢在內,連個屁都不敢放。
哪怕是趙宣素在的時候,都不敢跟洪洗象紮刺,更別說如今趙宣素已經在鄧太阿手下隕落。
但是連洪洗象都沒注意到的是,那些被他打散的氣運,全都在往涼莽邊境匯聚。
在洪洗象和徐脂虎遊曆春秋舊國時,徐鳳年一行也到了廣陵江。
如今正值八月廣陵潮起之時,廣陵大潮作為當世三大奇觀之一,來觀潮遊客人潮如織,盛況空前。
大燕磯是一線潮最佳觀景點,位置冠絕天下,今日更有廣陵水師檢閱,藩王趙毅親臨壓陣。
大燕磯閱師台上,一杆趙字大纛在江風中獵獵作響。
體態臃腫便似一座肉山的趙毅,一身蟒袍玉帶,金黃蜀錦大緞,水腳江牙海水,與廣陵潮水相得益彰。
屁股下的座椅是尋常三倍大小,他不動如山,坐著都比大燕磯上許多文臣高大。
廣陵王趙毅,是當今天子的親兄弟,也是天下唯一能與皇帝陛下同榻而臥的藩王。
他本身肥碩無比,身邊偏生站著一位瘦猴一般的老人。
老人長得賊眉鼠眼,留著兩撇鼠須,穿得倒是出自蘇造工的一流袍子,隻不過長相實在磕磣。
他叫張竹坡,乃是趙毅麾下首席謀士。
趙毅右手邊那一位中年將軍,卻是生得相貌堂堂,玉樹臨風。
整個閱師台上,隻有他一個人身配長劍,可見趙毅對這名武將的信任。
此人便是當世名將盧升象,乃趙毅麾下騎兵統帥,公認的萬人敵,名聲可與陳芝豹以外的徐驍五位義子並肩。
其人用兵詭譎,尤其擅長以少數精銳騎兵進行千奔襲,以奇製勝。
春秋亂戰時,他雪夜下廬州,千騎過東越,可謂戰功顯赫,東越亡國,一半功勳都應該算在盧升象頭上。
寒族出身的盧升象,不管在軍中還是士林都口碑極好,不知為何卻始終留在廣陵。
以趙毅父子的名聲,實在是有些辱沒了這位名將。
在盧升象身旁,還擺著一張案桌,別的案桌都是單人獨坐,這張案桌後卻坐著兩人。
這是一對夫妻,男子相貌俊朗,氣度儒雅,女子美麗萬方,明豔動人。
趙毅和趙驃父子倆堪稱色中餓鬼,卻唯獨不敢動這位美人。
因為不僅美人本身是一名陸地神仙,她的丈夫同樣是陸地神仙。
這對夫妻可謂是趙毅麾下最強戰力,甚至趙毅覺得,有這對夫妻在手,便是橫掃天下也非難事。
因為他們不是普通的陸地神仙,而是號稱殺伐第一的陸地劍仙。
在他們向趙毅展現過,那足以瞬間秒殺數萬大軍的神技後,便成為了王府首席供奉。
趙毅對二人幾乎是有求必應,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留住他們。
好在二人也從未提出什過分的要求,隻是偶爾索要一些上年份的寶藥,以輔助修行。
來到廣陵近三年,兩人不知為趙毅解決過多少次刺殺,暗中為他處理過多少敵人。
這三年的作為,兩人已然是深得趙毅信任,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趙毅飲下一杯美酒,放下酒盞後對男子笑道:“洪亮老弟,那北涼世子身邊,有個剛剛在武帝城,打敗了王仙芝的所謂天下第一高手。”
“還有個在龍虎山一聲劍來,重入陸地劍仙之境的老劍神李淳罡護衛,不知賢伉儷可有把握對付?”
北涼一行人才一腳踏入廣陵,王府密探就已經把消息送到趙毅手上。
作為離陽皇帝趙淳的親兄弟,他自然要為自家兄長排憂。
靖安王那個廢物留不下徐鳳年,那就讓他出手,將徐鳳年留在廣陵道。
高洪亮微笑道:“回王爺,那李淳罡所謂的陸地劍仙之境,不過是沐猴而冠罷了,他根本就不懂什才是真正的劍仙。”
“至於那剛剛打敗王仙芝的北涼鄭吒,倒確實是個棘手人物,一身修為怕是不在我之下。”
“不過即便拿不下他,牽製住他卻也沒什問題,隻要他無暇支援另一邊,內子自會處理好剩下的事。”
賊眉鼠眼的張竹坡,伸出蘭花指撚了撚胡須,陰笑道:“有高先生賢伉儷出手,徐鳳年身邊高手護衛便起不了作用。”
“到時候隻需出動千騎,便能讓北涼世子血灑廣陵江。”
趙毅臉上露出欣然之色,手肘抵在椅臂上,托著渾然一體的下巴臉頰,笑眯眯的道:“北涼世子一死,徐驍必然發瘋,到時候便是我們趁機覆滅北涼的契機。”
“到時候有洪亮兄弟賢伉儷出手,三十五萬北涼鐵騎,不過土雞瓦狗爾。”
高洪亮跟秦綴玉相視一笑,他們笑的是趙毅死到臨頭仍不自知,落在趙毅眼中,卻是兩人成竹在胸。
……
廣陵江畔,徐鳳年從青鳥手中接過壇子與赤霞劍。
先將裝有呂錢塘骨灰的壇子丟入江水,一劍擲出,正中小壇,骨灰灑落於潮水之中。
對於呂錢塘的陣亡,徐鳳年談不上如何悲慟,隻不過既然應下了他的遺願,總要按約完成才行。
徐鳳年拍了拍手,蹲下身,望著滾滾前奔的潮頭,輕聲道:“都說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難怪你臨死要破口大罵。”
呂錢塘可說是死得風平浪靜,在天下沒有泛起絲毫浪花,自然心有不甘。
鄭吒也在他身邊蹲了下來,道:“雖未舉大名,卻至少還有許多人記得他,也算不枉此生。”
徐鳳年勉強的笑笑,歎道:“是啊,咱們能做的,也就隻剩記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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