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茶和苗翠、衡寶去集市玩,敖交決定不跟著。他還記著在白茶茶變得對勁之前,自己都需要和她保持距離。
不過白茶茶什時候才能變正常?
想著這個問題,無聊將澤鄉前前後後,左左右右,轉了有三圈,最後他還是來了集市。
“我隻是好奇凡人的集市是什樣子。絕對不是來看白茶茶的,絕對不會去找她。”
集市中偶爾有幾人戴著麵具,敖交便也戴上麵具。
一位穿著華貴,高出人群一個頭的公子現身人流中。即便麵具遮了他左半邊臉,可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渾身透出的奪人氣勢,叫迎麵走來的人都自動給他讓開道。
有幾位姑娘癡癡望著他的背影討論起來:“那是哪家的公子?這般俊俏,怎從不曾見過。”
“我也不曾見過,看他的樣子說不定是從京中來的。隻是路過,來看看熱鬧?”
“也隻有天子腳下的京城才能養出這般豐神俊朗的人兒呀。”
敖交從不會注意這些個凡人對自己的言語。
他隨意走在集市上,鼻尖縈繞各種味道,食物的香味、煙火味、甜味……各色各樣的氣味是他從前不曾聞過的。許多陌生的味道中那股淡淡的木香,是他唯一熟悉的白茶茶身上的味道。
腳步不自知循著木香味去。
迎麵走來一位姑娘,她穿著豔麗的紗裙,身姿曼妙,沒有和旁人一樣讓開,倒是直直朝敖交走過來。
臨到身前,她雙腳一拐,做出要跌倒的樣子,朝敖交靠過來:“啊~”
敖交皺眉,刺鼻的香味從這個凡人身上傳來。捂住口鼻,默默使用法術,將這個煩人推到一邊去。
“哎呦喂~公子——”姑娘睜開眼睛,發現抱著自己人不是那個貴公子,倒是一個肥頭大耳皮膚黝黑的鄉下人,“非禮呀!”
敖交一路走到河邊,看到的便是白茶茶純白的頭發披散開來,垂在腰間。
“嘶——”圍觀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剛剛還十分豪橫的梅娘先是一愣,看了看手中頭發,再看看白發紫眸的白茶茶。嚇得立馬扔了手中假發,躲到蘇安身後:“真的…真的是妖怪!妖女!”
白茶茶轉頭看向蘇安,蘇安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直抖,指著白茶茶,話都說不清了。
“茶茶…你的頭發……”身邊的苗翠也被這樣的白殺茶嚇著了。
“苗翠姐,我不是妖怪…”白茶茶試著走近苗翠。
衡寶出手將苗翠拉到了自己身後,警惕防著白茶茶,仿佛她真的是吃人的妖怪。
“她頭發居然是白的!”
“她的眼睛不是黑色的。”
“好嚇人啊!”
“是妖怪!”
看著防備自己的衡寶,聽著人們的議論紛紛,全身像是浸在冬日水中,冰冷徹骨。
白茶茶咬牙,眼含淚朝周圍議論紛紛的人群聲嘶力竭:“我不是妖怪!”
圍觀的人群被嚇得後退三步,唯有一人站在原地沒動。白茶茶的目光落在人群中高挑的身影上。
他靜靜站在那,望過來。周圍的人影變得模糊,集市上的燈籠、船塢退開很遠很遠,嘈雜的叫賣聲、驚呼聲漸漸消失,四目相對,仿佛世界隻剩他們二人。
望著那人金色的眸子,白茶茶強忍的淚,一瞬間從眼眶落下。像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她伸出手,顫抖的聲音帶著懇切:“先生?”
敖交一瞬移動到白茶茶麵前,牽住她的手:“我在。”
抬手輕輕將她臉上的淚痕抹去,充滿磁性的聲音帶著無限溫柔,“別哭。”
白茶茶閉上眼,側頭貼上敖交手掌,聲音帶著委屈:“我不是妖怪。”
摸了摸她柔順的白發,敖交沒有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卻在白茶茶耳中響起:我知道。
“他怎過去的?”
“我沒看到。”
“他們都是妖怪!”
“啊—”人群驚恐退散,不過沒有人能接近安靜靠著的二人七步之內。
“我想回家。”
“好,我們回家。”
遠處傳來一聲巨響,伴隨著響亮的呼嘯聲,巨大的煙花在天空炸開。漆黑的夜被映得一會兒藍,一會綠,一會兒紅。
敖交抬頭,金色的眼睛發出光芒看向煙花。所有被煙花光照到的人都靜止了,停下逃跑,停下聊天,停下討價還價,全都站在原地呆呆仰望天空綻開的一簇簇花朵。
敖交對煙花施展了法術,任何看到煙花的人今晚有關集市的記憶都會被改寫。
白茶茶仰著小臉迷茫看著煙花。
“好看嗎?”先生問。
白茶茶轉頭看向敖交,他唇邊帶著笑,眼眸明亮,金色的眼中是自己清晰的倒影。煙火迷離的光將他鋒利的棱角掩蓋,隻剩下讓人瞬間淪陷的無盡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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