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坊中寂靜無聲,塵糜在光束中浮動。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視著林亦手中的那張紙,生怕驚擾到這神聖的一刻。
林亦翻開了宣紙。
一張紙上,印滿排列整齊工整的文字,字跡娟秀,鐵鉤銀畫。
上等的油墨在光束的照耀下,閃爍著淡淡的光澤一般。
‘完美!’
林亦強壓下內心的激動,他成功了。
看著印在紙上的三篇文章,林亦微微有些失神,仿佛看到了人們捧著周報細讀的一幕。
有人大笑。
有人落淚。
有人惶恐……
但朝廷的態度與意誌,會帶給那些百姓足夠的底氣與信心。
朝廷永遠沒有放棄他們。
“殿……殿下,成功了?”
陳敬之沙啞著聲音道。
林亦回過神來,點頭笑道道:“對,成功了!”
嘩!
鄭宇跟長孫策以及其他學士,也都歡呼雀躍起來。
“成功了!”
“成功了!”
“這絕對是大衍開創性的壯舉,我們有幸跟著殿下參與,三生有幸!”
眾國子監學士圍著那大衍第一份周報看了起來,逐字逐字的看。
眼中閃動著光芒。
“陳大人,你怎看?”
林亦將周報遞到陳敬之手上,想讓陳敬之,來挑挑毛病。
陳敬之雙手鄭重地接過周報,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大衍周報’的作品。
內容讓他震撼。
突然。
他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其中一篇文章提到了他,平樂縣令陳敬之。
“殿下……”
陳敬之又驚又怕,臉色蒼白地看著林亦,道:“臣有什資格能登上這周報?”
“臣清楚這周報的意義,臣不敢受,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撲咚!
陳敬之拜倒在地,雙手將周報舉過頭頂,趴地大哭起來。
他自認沒有什太大的才能,也隻是以父親和兄長為榜樣。
讀書考取功名,忠君愛民。
父親埋骨北境。
大哥與二哥也受了難。
他的人生目標也跟父親兄長一樣,做大衍的好官,僅此而已。
他隻是做了身為縣令該做的事,可殿下卻將他的名,印在了這周報上,發行天下……
“陳大人,你當為大衍官吏表率,不畏艱難險阻,隻身解救大衍學士,也讓陛下知道在遙遠的津天府,還有這一群受苦難的百姓。”
林亦將陳敬之攙扶起來,正色道:“你不負陛下與朝廷,陛下也不會負你!”
鄭宇跟長孫策等國子監學士,也小聲議論起來,看向陳敬之的眼神滿是欽佩。
津天府的案件,要不是陳敬之,可能朝廷現在還被蒙在鼓。
那群女學士,必然還在暗無天日的地窖中經受磨難。
“可殿下您不遠萬馳援,斬逆臣妖道,解救大衍學士,卻不提殿下您隻字片言?”
陳敬之哽咽道。
“我代表的是朝廷。”
大衍周報不能一開始就成為他獲取名利的工具,起碼……現在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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