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浦原喜助與涅繭利等人的離開，虛夜宮再次回歸了寂靜。

    不過，此時眾人臉色卻都顯得有些陰沉。

    雖然除了葛力姆喬外，其餘人都看的出來涅繭利的話大多都隻是在顛倒黑白，但有一點他卻沒有說錯。

    自己等人確實是太弱了，弱到需要段木來出手保護。

    曾經的藍染並不會出手保護他們，因為在藍染看來隻有強者才有資格追隨自己，他的背後不需要會拖累自己的廢物。

    而段木卻不同，雖然最初有些搞不清段木的想法，可隨著相處的時間久了，他們也沒有興趣去探究段木到底在想些什，隻是覺得如今這種生活方式比藍染在的時候更讓他們感到舒適。

    這也讓他們因此而變得放鬆，或者說是懈怠，喪失了虛最根本的東西，那種被‘不進化便會退化’的危機感。

    留下段木，他們確實可以輕鬆做到。

    但他們卻沒有自信能夠在那些滅卻師再次襲來時保護段木，也沒辦法解決段木的困境，這讓所有人在心中都感到無比的煩悶與惱火。

    整個會議室中陷入了寂靜，緹魯蒂看向一邊的赫利貝爾與史塔克兩人，率先打破寂靜：

    “你們在戰鬥中所展現的姿態是怎回事？三段歸刃嗎？”

    如果是以前虛夜宮，這種關於個人能力的問題，可以說是每個破麵自身的秘密，是絕對不能夠去探索的。

    但對於如今的虛夜宮來說，卻不存在這種隔閡。

    此言一出，眾人都不由看向赫利貝爾與史塔克，兩人在先前戰鬥中所展現出的力量帶給他們的感覺與以往截然不同，完全不像是二段歸刃所能夠呈現出來的狀態。

    “我也不太清楚。”

    赫利貝爾搖了搖頭，眉頭微微一皺：“但應該不是三段歸刃，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三段歸刃，那種狀態給我的感覺更像是根源上的進化。”

    根源上的進化？

    眾人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赫利貝爾所說的含義。

    不過，對於赫利貝爾的話，他們倒是絲毫沒有懷疑，雖然與段木創造靈虛紋時所說的有些不對。

    但說實話……

    段木對於自己所改造破麵的了解，還不如他們這些被改造的對象，甚至壓根不知道破麵經過他的改造後能夠成長到什地步。

    “你們還記得崩玉的效果嗎？”赫利貝爾看著眾人臉上的疑惑，突然開口道。

    眾人聞言一怔，有些不明白赫利貝爾為何突然提起崩玉。

    但緹魯蒂卻仿佛想到了什，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將內心希望的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發展，從而具現化，但條件是需要擁有實現這個願望的基礎？”

    “沒錯。”

    赫利貝爾點了點頭：“經過段木重組後的靈核，正是讓我們具備了類似的可能性，但這種可能性如何實現，我自己也完全不知道。”

    “大概是所象征含義的改變吧？”

    一直沒有說話的史塔克，突然起身道：“藍染曾經賦予過我們各自的象征含義，那種含義可以說是我們所缺少，也可以說是我們所追求的東西。”

    “虛的特征是胸前有空洞，代表著我們內心的空虛，而無論如何進化，這種空虛都無法得到填補，所以這虛洞便是我們的根源。”

    “赫利貝爾被賦予含義為犧牲，但她的這種犧牲，在我看來是一種毫無意義的犧牲。”

    史塔克看了眼赫利貝爾，見到她並沒有太大反應後，繼續道：“曾經的赫利貝爾，抱著‘不希望透過殺害他人得來的力量，讓自己變強’這種想法，因此即便想要傷害自己的敵人，仍選擇不殺害吞噬對手。”

    “更認為追求犧牲必會付出犧牲的代價，這無疑是朝著不可能的目標前進而毫無意義的犧牲，可以說是一種信仰，會為了自己想守護的東西而拋棄一些東西，即所謂的更加堅強，更加強大。”

    “所以我們的象征含義，也是我們在藍染預言中的死亡方式，並不是那位大人看到了未來，而是他比我們自己還要更清楚我們的本質是什。”

    “靈核重組、段木老板所帶來的變化、再加上成為虛圈的王者……種種因素結合下，這種根源並沒有消失，但卻發生了蛻變，她所追求不再是毫無意義的犧牲，摒棄了信仰，而是以包容、或者說保護所要保護對象為優先。”

    “為了達成最優先的目地，她對於敵人的態度也會發生轉變。”

    史塔克說到這，臉上露出沉吟之色，仿佛在回憶什一般：

    “而我在敗給那個叫友哈巴赫的人時，跟赫利貝爾一樣，也感覺到了那種可能性，不過卻是兩種可能性。”

    史塔克頓了一下，迎著眾人的目光繼續道：

    “一種是填補虛洞，彌補‘空虛’的可能性，會讓我們更加傾向於死神；一種則是不去填補虛洞，而是以放大自身‘空虛’，讓自己的根源上更進一步發生蛻變。”

    “而我所選擇的是後者，放大自身孤獨完全與莉莉妮特融為一體，不分彼此，身體上呈現出兩個虛洞，不再是群狼，而是成為孤狼。”

    “但這種放大孤獨，並不是追求孤獨，而是像赫利貝爾更清晰認知到‘犧牲’所象征含義般，更清晰的去認知‘孤獨’，以此來探索避免孤獨的正確方法，不再是猶如沒頭蒼蠅一般，毫無目地、毫無目標、毫無追求……”

    史塔克一口氣說了許多，隨即深吸一口氣：

    “我在那種狀態下，體會到的感覺大概就是這些，能不能對你們起到幫助，我也不知道。”

    眾人聞言皆是皺起了眉頭，有些事情隻有體會過才能夠更深刻意識到那種感覺，但沒有體會過卻是無論怎去思考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緹魯蒂臉上則是露出一抹苦笑，並不是因為史塔克的話，而是因為……

    可能性！

    兩人所說的可能性，她完全沒有感覺到。

    而原因，她其實隱隱已經意識到了……

    因為如同崩玉一般，想要實現段木賦予他們的可能性，需要擁有實現這個可能性的基礎。

    她與在場這些十刃不同，自己之所以能夠坐在這，完全是因為自己是最早接觸段木的破麵，也是最早接受改造的十刃。

    相比在場其他十刃，自己在基礎上遠遠不足，之所以能夠具有現在的實力，完全是因為時間上的積累，而這種積累如今也已經到了極限。

    也就是說……

    哪怕段木賦予了她這種可能性，她也完全不具備去實現可能性的基礎。

    自己已經抵達了盡頭。

    赫利貝爾看著緹魯蒂臉上的苦笑，隱隱看出了什，眉頭微微一皺，但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

    有些事隻有本人意識到才有用，他人的提醒很難對其起到幫助。

    緹魯蒂與在場從屬官，還有多魯多尼兩個被淘汰的十刃，確實不具備實現可能性的基礎。

    但緹魯蒂與在場從屬官和多魯多尼兩人，卻有著本質區別！

    無論是被段木所改造的從屬官，還是多魯多尼這兩個與緹魯蒂同樣曾被淘汰過的十刃，他們在被改造後都沒有成長到緹魯蒂的程度，早早的便以停滯，這當中差距根本不是‘時間積累’所能彌補的。

    而之所以會這樣，原因很簡單……

    靈虛紋的前身——虛紋，是段木為了緹魯蒂而創造出來的，完美契合緹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