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的退休計劃看上去蠻不錯的。”沈行雲聳了聳肩，“但是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父親疑惑問道。

    “我想知道。當初你把1號放在銅牛麵的時候...你還記得這件事嗎？”

    父親點了點頭。

    “好吧，我好奇一件事。當時你為什要笑？”

    “...這個問題啊。”父親笑眯眯地看著他，“你還記得我的權能嗎？”

    “你是上帝。”沈行雲開口說道，“曆史和未來都有你擺布。這是必然的事情。當然，有時候會出現一點小差錯。”

    “但是你利用那點小差錯把我殺死了。我的孩子。”父親說道,“當然，在大部分時候，我是全知全能的。曆史由我擺布。這句話可不是說說這簡單。”

    “不過，這有什關係？和——”

    “我們把1號放進銅牛那天我之所以微笑，是因為他求饒了。”

    “噢。”沈行雲的臉色陰沉下來。

    他舉起一隻手，“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搖搖頭,迷惑不解。

    “你已經知道他是我兒子了,對吧？我是說，你們在某種程度上都算是我的孩子——尤其是你,沈行雲——但是1號的母親是唯一一個跟我有性關係的女人。”

    “你們所有人，都是按照他為藍本製造的....”

    “但...我是....我不明白。這個，他是你親生兒子這事，不會讓你感覺更痛苦嗎？對他做這種事的時候？”沈行雲思索了一下，接著艱難開口。

    “會。”父親神情嚴肅，“非常痛苦。比你所知的任何事情都痛苦。希望你永遠也不必經曆這種痛苦。”

    “那你為什還要微笑？”

    “因為他求饒了。而你卻從來沒有。一次都沒有。”

    “要是你把我放進那鬼東西麵，我大概也會的。”沈行雲如是說道。

    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誰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

    畢竟這麵對的是死亡本身。

    死亡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過程。

    銅牛慢慢煮，這個刑罰可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可怕和折磨。

    “不，你沒有。”

    “什？我沒——”

    父親打了個響指，“曆史任我擺布，行雲。”

    “我還是不明白——”這時，他忽然明白了，“1號....原本是你的繼承人？在某些.....某些其他版本的過去？”

    “沒錯。”

    “但....他沒成功？”

    “沒有。”

    “為什？”

    “因為他不夠堅強。”父親回答，“他求饒了。但是你...永遠沒有求饒。”

    “你從沒求饒過，”父親說，“一次也沒有。我到現在也無法相信。你當然不記得了,但我自己也在牛肚子待過幾次。”他又聳聳肩，“有一回，我甚至一連烤了你兩次，好讓你知道，真正一清二楚，自己究竟會麵對什。我想看看你會有什反應。結果你隻是看著我。”他搖搖頭，“直到現在，這還是我的噩夢。”

    “那時候我什樣？”

    “就像魔鬼，”他說，“但可怕得多。比我更可怕，甚至比皇帝還可怕……比任何地方的任何東西都可怕。你是魔鬼。惡魔。”

    “唔。”沈行雲有些驚訝地捂住嘴，自己的父親的誇耀讓他有些...怎說，不知所措了起來。

    “自己...真是是，像是父親說的那樣嗎？”沈行雲喃喃想到。

    他的腦海閃過之前不久的記憶。那個時候，自己確實經曆過在銅牛肚子麵的情況。但是...那是真的嗎？

    沈行雲可以確定，他在銅牛肚子的時候真的沒有求饒。但是當時的場景和現在不一樣，他當時認為一切都是幻覺....

    “很好。”父親點了點頭,“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了。”沈行雲搖搖頭，“多謝您的解答。”

    “那...我就這宣布了。”父親看著他,緊接著沉重地說道，“我宣布，我的紀元結束了。下麵的一切，都交給你。這個宇宙這個一切....我知道你會幹得很出色。”父親站起來，抖抖身上的灰塵，“是時候了。我該走了。”

    “你還會回來嗎？”沈行雲突然鬼使神差地問道。

    “不。”父親說道。“永遠不會。我們要去的地方沒有回來的路。”

    他的身影開始遠去，在那，出現了龍雲的樣子。

    他的老朋友，正在哪等待著他。

    沈行雲看他走了幾步。他沒回頭。“等等！”卡沈行雲喊道，“還有件事。”

    “什？”

    “你怎知道我會複活你？我是說這一次。”

    “我不知道。”

    “那是什——”

    “我不知道，沈行雲，但我對你有信心。”父親的眼睛閃著光，“你也應該開始習慣這一點啦。”

    他沒懂這有什可高興的。

    但是好吧。

    一切都結束了。

    自己成為了第五紀元的皇帝。一切開始正常運轉了。

    而自己的父親也走向了屬於自己的結局。

    退休的結局嗎？對於這種人來說還真是難以想象啊。

    沈行雲咧嘴笑了笑，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盡頭。緊接著，他深深歎了口氣。接著身形一閃，卻是已經來到了這。

    他出現在主神的大光球麵前，沈行雲想起這玩意的來曆了。這是自己使用自己門類製造出來的古怪玩意。

    唔....當時製造這個東西動用了許多父親的珍藏。現在看上去，應該物有所值。

    沈行雲收起這個主神。然後輕輕揮手，空氣中便出現了一個看不見的門。

    沈行雲抬腳走了進去。

    麵是一個個放置在虛空中的透明棺材。麵的人沈行雲都很熟悉。

    那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們。

    他們在戰爭中失利了，然後被自己的主神帶到了這。

    實際上，已經相當於死去的狀態。

    沈行雲歎了口氣。他揮手，將麵前的所有人都吸進了自己的身體麵。

    他的腦海中，一下出現了好多不一樣的人格。

    他們像是一堆收音機一樣開始聒噪起來。於是沈行雲揉了揉腦袋，“閉嘴。”

    於是一切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