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課上，尤小蘊坐在樹蔭下晃動著腳丫子，視線緊隨著場上那道頎長清越的身影，卻是沒有像往常一般開始無腦誇。

    林菀從她懷把薯片拿走，又拿了塊薯片喂進她嘴。

    她張嘴咬著薯片，一副無精打采任人擺布的模樣，著實是少見。

    林菀唉聲歎氣，“妙齡少女半日之內竟如行屍走肉般，也不知被哪個男妖精給吸了精氣。”她痛心疾首，“看來情字傷人不淺！”

    她長籲短歎，一邊說一邊順著尤小蘊的背，仿佛她失戀了一般開導她：“沒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個男人不接受你咱不要也罷，我打聽過了，文科班的萬樹喜歡可愛掛的女孩子，你正好合適，你去追他成功幾率一定比追秦牧之高。”

    “可是我隻覺得秦牧之帥。”尤小蘊嘴含著薯片，聲音有些含糊。

    她長歎口氣，看著場上那道叉腰背對她站著的身影，從心頭浮上一股無力感。

    她是喜歡秦牧之沒錯，但他好像是真的覺得她煩。

    “帥不能當飯吃啊。”林菀掐著她的臉把她掰向自己，“人要學會放棄，都被拒絕這多次了，就不要再往前湊了。”

    尤小蘊拍開她的手，說：“可是帥能下飯。”

    她沒胃口的時候都會拿出手機看偷拍的秦牧之的照片，就著那個照片能吃三碗飯。

    雖然她沒胃口的時候很少，但不能否認看著秦牧之那張臉能下飯這件事。

    林菀無語凝噎，一副“你沒得救”的表情，“就不該和你說這些。”

    體育課結束前十分鍾要去還器材，體育委員找上尤小蘊讓幫忙去還一下。

    “人有三急，你幫我還器材，你這個星期的雪糕我都包了。”謝選把羽毛球拍往她手塞，急急忙忙地，伸手指了指籃球場那邊的男生，“別忘了籃球，兩個。”

    說完，風風火火跑走了，剩下原地拿著球拍和林菀四目相對的尤小蘊。

    “一起吧。”林菀彎腰把地麵上的球拍裝進袋子，又放回大紙箱。

    “你去球場那邊拿球，我去收一下羽毛球和球拍。”林菀搶過她手上的球拍，把她往籃球場那邊推了推，“快去快回，不然趕不上集合。”

    尤小蘊這才有所動作，伸手理了理額角的散發，一路小跑著到達籃球場。

    籃球場上，班上男生依舊在打球，場邊有些男生下了場，正站在一旁喝水聊天。

    秦牧之被人圍在中間，手上拎著瓶礦泉水，腳邊是一個籃球。

    她剛走過去，那些男生就自動自發地讓開了秦牧之身邊的位置，還有人起哄：“蘊子，找你男神啊？”

    尤小蘊喜歡秦牧之這件事，班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平日少不了被人調侃。

    她紅著臉指了指秦牧之腳邊的球，解釋：“我來拿球。”

    “還器材啊？”陸拾一衝場上的人吆喝，“別打了，收器材了！”

    場上的拍球聲停了，陸拾一彎腰從地上拿了瓶水遞她手上，“站這等等。”

    他站的位置正好在秦牧之旁邊，說話間伸手拉了拉她胳膊，把她拉到他的位置上站著，正好就和秦牧之並肩而立。

    她扭頭，陸拾一衝她挑了挑眉，壓低聲音跟她說：“把握住這個機會，別忘了請我喝奶茶。”

    話說完，他衝那些男生招了招手，“走啊，去洗把臉，臉上全都是汗。”

    那些男生呼啦啦跟著走了，不多時場上的男生把球拿過來放下，也跟著走了

    就好像格外默契地給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一般。

    尤小蘊有些不知所措。

    中午在班上，秦牧之說了那兩句話後，沒等尤小蘊走，他倒是率先走了人。

    當時他表情算不上好，整張臉都冷了下來，對上他的眼睛隻感覺置身冰窟。

    尤小蘊識相地沒跟上去，也沒再找他說話。

    這會隻剩他們兩個人，她垂著頭捏著手的礦泉水瓶，小聲說：“秦同學，對不起。”

    不管秦牧之是出於什原因生氣，那都跟她有逃脫不掉的關係，道歉總沒錯。

    秦牧之早就冷靜了下來，後來好好想了想自己當時的行為有些不妥，想著找她道個歉，卻又拉不下臉，一整個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這會尤小蘊主動搭話，他便順著她的話往下接：“沒事。”

    “那你這是原諒我了？”尤小蘊緊接著又問。

    秦牧之瞥她一眼，對上她的眼睛隻覺得渾身都不自然起來，伸手撫了撫後脖頸，語氣幹巴巴的：“我沒生氣。”

    怕又把人惹生氣，尤小蘊給他順毛：“嗯，你最大方了。”

    秦牧之：“……”

    這算哪門子的順毛。

    尤小蘊吃笑兩聲，擰開手中礦泉水的蓋子遞給他，“秦同學，我請你喝水。”

    也是遞了出去，她才發覺秦牧之手上還拎著一瓶喝到一半的礦泉水。

    她下意識要收回來，秦牧之卻已經伸手過來拖住了瓶底，“謝了。”

    那瞬間，尤小蘊好像聽到心底花開的聲音，滿腦子隻剩下“秦牧之收了她東西”的想法。

    拿器材往器材室走的路上，尤小蘊一臉癡漢笑，時不時發出古怪的笑聲，聽得林菀十分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