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之今天的臉色不大好，尤小蘊提著早餐剛進教室門口就注意到了這點。

    他的臉色陰沉，眼睛底下有一圈烏青，大概是沒睡好。

    尤小蘊走過去，討好地把早餐往他手邊放。

    “這是奶黃包，徐記的，你嚐嚐。”

    “不喜歡奶黃包的話麵還有牛角包，你看看喜歡哪個。”

    她眼巴巴地看著秦牧之，期待著他的反應。

    昨晚睡前她好好想了想，既然說人壞話被人聽到了，那去學校要當麵好好道個歉才行，可不能讓秦牧之對她有了不好的印象。

    雖然說本來印象就不太好。

    秦牧之沒睡好，今天反應有點遲鈍，好一會才偏過頭來看她，帶了些幽怨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尤小蘊呼吸都屏住了，生怕秦牧之開口陰陽她。

    可他隻是看了她一會，又收回了視線：“放著吧。”

    尤小蘊鬆了口氣，把紙袋往空處放了放，沒再打擾秦牧之。

    一整個早上尤小蘊都沒怎和秦牧之說話，卻不忘給他帶點東西，討好意味十足。

    最後一節課上課前，尤小蘊打水回來，把秦牧之的水杯放他桌麵。

    “喝點水。”

    “謝謝。”秦牧之頭也沒抬。

    尤小蘊和前麵的林菀聊天，秦牧之聽了一會，屈指敲了敲尤小蘊的桌麵。

    “怎了？”尤小蘊偏過頭來問了一句。

    秦牧之抬頭，看到她眼睛的那那，到嘴邊的話頓了一下，再開口就變成了：“數學作業。”

    “數學有作業嗎？”尤小蘊拍了拍林菀的椅子，靠過去問：“數學作業寫哪啊？”

    “97頁的3，4，5，6題，102頁的7，9題，下星期交，怎了。”

    “沒事了。”尤小蘊坐回去，再次偏頭看向秦牧之，“作業下個星期交可以嗎，我還沒寫。”

    “嗯。”秦牧之應了一聲，重新低下頭。

    尤小蘊總覺得他還有話要說，但等了好一會都沒見他再抬頭，上課鈴也響了，沒再等秦牧之說話，拿出課本準備上課。

    這邊，秦牧之沒能說出自己要說的話，課上難得分了心，課都沒怎聽。

    桌角還放著他的水杯，麵的水是尤小蘊下課給他打的，他喝了口水，入口溫熱，溫度正正好。

    他悄悄去看身邊的女孩子。

    她臉頰有點嬰兒肥，從側麵看過去有些肉嘟嘟的，但是鼻子秀氣筆挺，眼睫毛格外長，隨著眨眼一下接一下地扇動。

    不可否認的是，尤小蘊長得很好看，她和那些或清純或美豔長相的女孩子不同，她五官偏幼態，看起來就像個洋娃娃，很是可愛。

    她笑起來時那雙眼睛好像會說話，眼底滿滿的都是笑意，感染力極強。

    很多次秦牧之看向她帶笑的眼睛時，心底的鬱氣都會消散一大半。

    就如此刻，尤小蘊捕捉到秦牧之的視線，偏頭看過來，衝他盈盈一笑。

    秦牧之被她笑容燙了一下，耳朵開始發燙，熱意從耳朵蔓延到臉上。

    他快速移開視線，看向講台，隻是心跳失了序，完全靜不下來。

    下課鈴響起，秦牧之混亂的神思被拉回來些許，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空蕩蕩的筆記本，用眼角餘光看著旁邊的尤小蘊。

    她沒急著收拾東西，和前桌的林菀聊了兩句，讓對方先去食堂幫自己占個座，這才慢吞吞地收拾東西。

    他有注意到，尤小蘊時不時往他這邊瞥過來。

    在尤小蘊扭過身對著他時，秦牧之先一步移開視線合上一片空白的筆記本。

    “秦同學，中午一起去吃飯唄。”尤小蘊發出邀約，“聽說今天中午食堂有咕嚕肉，我讓林菀先過去占座了。”

    秦牧之糾結了一節課說不出口的話，就這被尤小蘊輕而易舉地說了出來，雖然有討好的成分，但總比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好。

    “可以。”秦牧之依舊端著高冷的架子，“我先收拾東西。”

    “不急的。”尤小蘊格外體貼，“我可以等你。”

    算起來，這是她和秦牧之在學校一起吃的第一頓午飯。

    第一次是在校門外，秦母給他們送午飯。

    正經來學校食堂吃，這是第一次。

    尤小蘊顯然很開心，一路上蹦蹦跳跳。

    此時是飯點，往食堂走的人並不少，有些人步履匆匆，趕著去排隊打飯。

    尤小蘊沒怎看路，被一個從旁邊跑過來的男生撞了一下，趔趄著往旁邊摔去，秦牧之眼疾手快拉住她胳膊往自己這邊帶。

    尤小蘊腳下站不穩，被秦牧之一帶，直接往他懷撲過去，把人抱了個滿懷。

    霎時間，秦牧之身上的沐浴露味盈滿整個鼻腔。

    他家好像換了沐浴露，他身上的沐浴露有一股草木香。

    尤小蘊紅著臉伸著手想去抱他，又想起上次抱了他之後他陰沉的臉色，又住了手，隻好略微遺憾地從他懷離開。

    嬌小的身軀從懷抽離，秦牧之懷空了，莫名覺得心口也跟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