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男怕做文章,女怕哭兩聲
我國地大物博,各地的風俗都不一樣,至今還有不少地方流傳著“哭歌”。
所謂“哭歌”,其實就是哭嫁歌和哭喪歌的統稱。
以前,在某些沿海地區,家家戶戶的女子都要學習唱“哭歌”。
當地的女孩長到十二三歲時,媽媽和嬸嬸就要教她們唱哭歌(題外話,作者君爺爺那一輩基本都會唱,三個姑姑也會唱,那腔調挺特別的。尤其是爺爺,沒事就唱哭歌,還不分場合,著實讓人頭痛)。
那個時候,大人在地幹活,小女孩就在田間地頭,一邊學女紅一邊學哭歌。遇到附近有人家辦婚禮喪禮,女孩子就要結伴去聽別人怎“哭”。
當地的風俗,唱哭歌是女子的必備技能,如果出嫁的不會唱哭嫁歌,周圍的人就會諷刺和譏笑。到了婆婆家之後,因為不會唱哭嫁歌,也會被瞧不起。
而哭嫁歌,指的就是女子出嫁前夜以及出嫁當天對不同的人唱歌,還要邊哭邊唱。
如果有長輩去世了,家的女兒、媳婦更要唱哭歌,不唱或者唱得不好,都會被視為不孝。所以,當地婦女參加長輩或者親戚的喪禮時,都要顯露一下“哭”的本領,暗自比一比誰哭的大聲,誰哭的時間長,誰哭的心思巧妙善於變化……
總之,哭喪水平高,就會受到所有親戚朋友的看重。
當地流傳著這一句話:“男怕做文章,女怕哭兩聲。”所以,學哭歌是當地女子出嫁前的必修課,不僅要學,還要學得好。
哭喪並不好學,因為它分為經、套頭和散哭三部分。
所謂“經”,就是結合喪葬儀式,不同的程序唱不同的內容,比如人死後,媳婦或者女兒唱“斷氣經”,給死者換衣服時唱“著衣經”,梳頭的時候唱“梳頭經”……
不同的程序,唱不同的歌。
所謂“套頭”,也是比較固定的內容,比如“報娘恩”、“十二個尋娘”、“十二月花名”、“十苦惱”、“七十二苦”等等。
最後一種是“散哭”,顧名思義,散哭的內容沒有什限製,全靠個人發揮。可以結合自己的經曆或者與死者的關係而唱,越是關係密切的人,越要哭得情真意切。
因為內容沒有限製,可以自由發揮,現場往往哭得傷心欲絕,唱得讓旁人心酸落淚,有時候人家再三勸阻,哭者還是不能自拔……
在傳統喪葬儀式中,哭喪非常受重視。
如果哪一家的喪禮上,哭喪的聲音沒有“響徹天地”的聲勢,十八鄉就會認為這一家的子孫後代不夠孝順。所以,有些人家哭喪水平不太高,或者想要哭喪的場麵更大,更顯得情深意切,都會花錢雇傭“哭喪人”。
職業哭喪人古已有之。
在民國時的廣州,職業哭喪人又被稱為喊口婆。
喊口婆,一般都是孤苦無依的老年婦人,她們散居在偏僻的小巷子中,經常和地痞流氓、乞丐孤兒接觸,生活並不好。
她們維持生活的唯一手段,就是哭喪。
那時候廣州的很多人家辦喪事,都會雇傭喊口婆。雇傭的時間要看喪事的規模,有些隻雇傭到頭七,有些則要到“三七”,也就是二十一天。有些喪事規模比較大的,還可能雇傭喊口婆七七四十九天,甚至有滿一百天的。
喊口婆一旦被雇傭,就要自帶鋪蓋來到雇主家中,住在死者的房間,陪靈以及侍奉死者香燈的工作,她們也要負責。等到清理死者房間的時候,死者生前用過的被褥、衣服、蚊帳等等日常用品,一般都是喊口婆和仵作分走了。
喊口婆的主要工作當然是哭喪,一般是每天早中晚哭三次,有些雇主可能要求哭四次。每天要哭的內容,都是雇主提供的,喊口婆邊哭邊唱就行了。既然是職業的,喊口婆哭喪自然要聲音淒涼悲傷,咬字還要比較清晰。哭得必須十分動情,讓參加喪事的人都深受感染,甚至跟著掉眼淚才行。
有時候,喊口婆哭唱的內容還有“攻擊性”。
有些大家族老人去世,各房之間平素就有矛盾,此時更要借機攻擊對方。
所以,一家有喪事,各房可能都會雇傭一個喊口婆,幾個喊口婆坐在一起哭喪。
這時候,哭的內容就很重要了,她們的雇主為了攻擊其他親戚,往往會用雙關語或者隱晦的說法,指桑罵槐,甚至把家中多年隱瞞的醜聞唱出來。
這個時候就精彩了,幾個喊口婆你方唱罷我登場,看似哭喪,實際上是“罵架”。親戚朋友在旁邊,也能聽明白其中的內情,了解很多家族矛盾。有些小報記者,還會專門混進去,或者找死者的親戚了解喊口婆互相攻擊的唱詞,誇張渲染,再寫成“內幕消息”或者連載小說,備受歡迎。
所以,那些善於臨場發揮,以精彩的唱詞攻擊對方的喊口婆,都十分有名氣,需要花大價錢才能請來。
這種情況從清末就盛行開來,民國時更是經常出現。
其實,職業哭喪人,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不容易。
相比之下,現代職業哭喪人的待遇,比古代職業哭喪人已經好很多了。
在掛了電話之後,袁母心中沉甸甸的,她是被逼走上職業哭喪人這條路,這十多年來她雖然賺到了錢,也極大的改善了家的生活條件,但也承受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壓力主要來源於三方麵:
一,親戚朋友以及家人的不理解,親戚朋友在知道她成為職業哭喪人後,就慢慢的跟她斷絕了來往,而她的父母以及婆婆也極力反對她幹這行。
尤其是婆婆,都十多年過去了,看到她還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哭喪賺錢來給她買藥,她能不能活過六十都難說,更別說是準備過七十大壽了。
二,村民們的排斥,自從她成為職業哭喪人後,村的人一見到她就像是見到了瘟神一樣,個個唯恐避之不及,那種被全村孤立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三,影響到自己的子女,連累子女被孤立就算了,如今還影響到兒子的婚姻,別看袁母表現得無所謂,但心的苦隻有自己知道。
唯一欣慰的,就是她的老公,除了一開始反對之外,在嚐到甜頭後,便一反常態,鼎力支持她,跟她一起組建了哭喪團隊,這才有了現在的收入。
還有兩天就是婆婆的七十大壽,袁母這幾天把送上門的業務都推了,準備趁這個生日跟婆婆緩和一下關係。
希望一切順利。
……
2023年9月10日晚上八點十九分,表嫂順產生下了一個男嬰,母子平安。
醫院,大姨抱著孫子笑得合不攏嘴,大姨父臉上的笑容也沒有停下來過,作為百梁縣出來的人,十有八九都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哪怕是曾經身為某小學校長的大姨父也不例外,這是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觀念,沒那容易改變的。
見黃靈薇目不轉睛的盯著孩子看,江楓不由得用肩膀輕輕的撞了她一下,笑眯眯的說道:“薇薇,孩子可愛吧,要不咱們明年也生一個?”
黃靈薇跟他同居了兩個月,該做的都做了,已經不像之前那害羞,聞言直接笑著回應道:“一個哪夠啊,起碼要生兩個,龍鳳胎。”
大姨哈哈笑道:“薇薇說得沒錯,你倆趕緊結婚,明年就生龍鳳胎。”
其他幾人都跟著笑起來。
大姨父笑問道:“小楓,你們的婚期準備定什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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