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她眯起眼睛,像是很意外。

    “你是說，你的真名？”

    “對。”

    “何必呢？長官，那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秘密吧。”

    說是性命攸關也不為過。

    山瞳道：“我怎會那不識趣？”

    “你不想試試嗎？”安室透道。

    “別這樣。”她精致的眉眼都皺在了一起,“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真的不喜歡勝之不武。”

    “有那重要？”安室透說,“難道不是贏才最重要？”

    “那有什意思呀。”

    這話被她說得又嬌又誠懇,很奇怪這兩種毫不相關的調性竟能融合在一起。

    “誰會喜歡靠著作弊器玩遊戲？”

    “很多人喜歡。”

    “不包括我。”山瞳道，“當你能一遍通關的時候，你會想再降低自己的難度嗎？那可真的一點樂趣也保不住了。時間門是很寶貴的。”

    “那現在算什？”

    “中場休息，事情終於有意思起來了……等等等等。”

    這話有狂妄的嫌疑，但安室透清楚，不管是在金錢領域,還是權術領域,她令人驚豔的才華都是真的。

    “看來這局一時半會,是結束不了了。”男人道。

    “嗯哼。”她點點頭,“加油哦。”

    貼身的通訊工具震動了兩下又停止。

    這是風見提醒他，搜查一課的警察們要回來了。

    公安警察轉身朝門外走去。

    “安室透。”

    降穀零。

    山瞳忽然喚了他的全名。

    “玩家給與玩家的提醒。”女聲冷冷的,像冬日混合著破碎冰麵的水流擊打岩石。

    “想玩好這盤遊戲,就丟開多餘的東西。”她道，“我已經厭倦了。”

    安室透垂下眼睛。

    “是嗎？”

    “是。”她說,“就當我日行一善。你知道嗎？很多人會說,愛會讓人完整。”

    “事實恰恰相反，它會讓人殘缺。當它以和出現時同樣快的速度消失後,你會發現，留下的隻有一地狼藉……和令人難堪的軟弱。”

    而我對你期望甚高。

    拘留室的門重新關上。

    “您表演得像是要被他追查一輩子一樣，有必要嗎？”係統道，“都結束了。”

    “負責點嘛。”她笑了笑,“又不費什功夫。”

    “長官……”

    風見裕也在見到安室透的時候，嘴唇動了動，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了真實想法。

    “或許，您真的該放下了。”

    金發男人側過臉瞧了他一眼。

    “或許吧。”他道。

    ——我隻是用詞是“或許”，真實想法是“肯定”啊。您肯定，必定，確定是應該放下了！

    “繼續工作，守好這。”安室透道。

    “您要出門嗎？”

    “對。”

    風見再看，長官已經開始進行掩飾身份的裝扮。

    望見對方頭也不回地出了門，風見隻能又把目光轉回監控上，老老實實坐下，手邊是記錄用的筆記本。

    下午三時。

    “是時候了。”

    山瞳站起身，從輪椅下方摸出一張卡片，徑直走到門口，然後刷開了拘留室的房門。

    走廊上沒有一個人。

    係統：“卡片我見您複製了那位高木警官……但外麵的人呢？”

    它說話時山瞳彎腰打量著門口的麵板，快速在上麵點著什。

    “忙於交接換班呢。”山瞳邊忙邊道，“很沒新意吧，不是外勤巡邏人員，卻還是依照他們的習慣在行動。明明是白天，卻是全天防守力度最小的時間門。街上，上一班人會提前開車回來準備交接，下一班人已經來了，但會先在室內填寫任務清單再出動，沒有人意識到，這半個小時，安保力量出現了空白。”

    “但他們不需要出外勤啊，隻是在這座大樓。”係統道。

    “所以我也沒有半個小時……”

    電子鎖發出“滴”的一聲，眼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山瞳隨手抹去指紋，朝樓梯走去。

    “我隻有五分鍾。”

    “他們也想不到您馬上要被釋放卻還越獄。”

    “不能怪我。”

    她向前一步，剛好與歸來的兩名警察錯開。

    到達樓梯口不意味著就此無憂，這依舊有一層鎖。她從頭發上拆下一根發夾，不一會就成功撥動了鎖芯。

    兩層樓中間門的樓梯處有一扇窗戶，陽光正大大方方地灑進來。

    山瞳借著窗口望向外麵，十幾層的高樓，外側是光滑的玻璃牆。

    “您要滑下去嗎？”係統莫名激動，“或者！對麵也有一幢樓！不如幹脆滑到那邊房頂吧？”

    “我是什特工電影主角嗎？”山瞳道，“再說了，我身上連條繩子都沒有。”

    “但您總能弄來的。”

    “不了。”她抖了抖手腕，“太累了，我決心老老實實下樓。”

    話雖如此，她還是借著旋轉的欄杆省去了部分距離，額頭上因此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向下走了五層，有煙草的味道漫入鼻尖。

    “嘖，有人需要被罰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