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被油紙包的嚴嚴實實的燒餅,崔椋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已經一天沒吃飯了,又消耗了那多的體力,胃告訴她應該吃點食物,但是嗓子卻疼得什都咽不下去。
本來就受了傷,竟然還要忍受這種能看不能吃的折磨。
崔椋萎靡地靠在封遂胸前,搖了搖頭,順便哼唧了兩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她斜著眼睛,看到封遂腰間係著的玉佩不斷亮起,應該是仙山那邊正在給他發消息。
“你不看看嗎?”她抬頭望向封遂緊繃的下顎。
“不用。”封遂緊緊握著韁繩,驅著白馬一路疾馳。他的傷口一直在流血,手上也有些使不上力氣,仿佛下一秒就會一頭栽下去。
那狐妖的獸齒上好像帶了什奇怪的毒素,讓他渾身發麻,從到足底指尖都不大聽使喚。
想到這,他低頭看了一眼身前之人的頭頂。
不知崔椋是不是體質過於特殊,或者是傷口太多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她似乎就沒有這樣的症狀。
封遂稍稍鬆了一口氣,心卻跳的很快,眼前的事物也逐漸出現了重影。
無論如何,在他倒下之前,一定要把崔椋平安送回鹿蹊山。
……
剛到山門,崔椋就看到了崔子息,在他身後還站著幾個醫堂弟子。
他看起來一臉焦急,此時見到崔椋和封遂便一路小跑著朝他們迎來。
“呼……”封遂深深吐出一口氣,然後便閉上了眼睛,摔下馬去。毒效發作的太過迅猛,能撐到現在對他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崔椋雖然神誌還算清醒,但是卻被封遂帶著一起跌下馬。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腦袋就磕到了路邊的石頭上,也跟著一起暈了過去。
看著這兩個摔成一團的血人,醫堂弟子們都驚駭萬分,七手八腳的把他們送上了鹿蹊山。
等崔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全身都纏著繃帶,鼻尖縈繞著絲絲縷縷的藥香。
“嘖,不愧是仙俠世界,要是在現代收了那重的傷,我起碼得躺個十天半個月。”她拿過放在枕邊的傳訊玉佩,發現距離那個可怖的雨夜已經過去三天了。
見她醒了,一旁守著的醫堂弟子立刻晃了晃垂在門邊的鈴鐺,隨後便進來兩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中年修士。
“外門弟子崔椋,跟我們去刑罰堂走一趟吧。”
崔椋:……
她看著剛剛那個守著她的醫堂弟子,磨了磨後槽牙。
“兩位大哥,我這還有點頭暈……”崔椋裝模作樣的了一聲,然後又虛弱的倒在床上:“要不再緩幾天吧,我現在實在是動不了啊。”
“別墨跡,你既然已經醒了,刑罰堂是肯定要去的。”站在左側的中年修士麵容冷肅,絲毫不近人情。
右邊的中年修士麵白無須,跟著點了點頭:“你若是走不動,我們可以把床也一起抬過去。”
崔椋:……我何德何能!
見崔椋還是坐著不動,他們對視了一眼,突然圍到床邊,苦口婆心的勸她。
“妹兒,你要是不去,我們這也不好交差啊。”
“不是我說,你自己走著去肯定比被抬著遊街要體麵一些。識相點,別逼我們跪下來求你。”
“前幾天已經逃了一個弟子,這回要是沒把你帶過去,我們就沒辦法領這個月的靈石了,到時候萬一從鹿蹊山富豪榜上掉了下來,你讓我們怎出去見人……”
崔椋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位大哥,想問問刑罰堂那邊給他們開多少工資,聽著她都有點心動。
“……算了算了,我跟你們去。”
見她如此識相,兩個黑衣修士滿意的點了點頭。
瞧吧,語言的力量果然強大,這是近三個月以來第一次有人願意主動跟著他們去刑罰堂。
這鹿蹊山上的弟子一個個都本領高強,性格又叛逆得很,大部分時間他倆都會被打的灰頭土臉,早知道多囉嗦兩句就能避免被揍,之前還用那費勁的逮人嗎?
……
在去刑罰堂的路上,崔椋把臉上的繃帶解了下來,從儲物袋拿出小鏡子照了照自己。
這醫堂的靈藥就是好,短短三天時間,她臉上的傷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不過原本光潔的皮膚上卻還是留下了淺淺的疤痕。
除了臉之外,她身上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但是左脅那個被貫穿的洞卻依舊在滲著血,一動就疼。
刑罰堂是鹿蹊山上的司法機構,幾乎每個犯了事的弟子都會被拉過來遛一遍,當然那些逃跑的除外。
崔椋進了刑罰堂,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些犯怵。
堂內主座上坐著一個麵色慘白、嘴唇鮮紅的男子,他麵相陰柔,兩頰凹陷,身前的桌上還放了個仙山總管的牌子。
沒有人知道這位總管在鹿蹊山上呆了多少年,也沒人能看出來他修為幾何,就連教習仙法的先生們也隻是聽說他姓曹,其他的一概不知。
崔椋看了看左右排成兩列的黑衣修士,低著頭從他們之間穿了過去。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