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改聽王大牛一句話說完,心內咯一聲,眼淚當時止住了,瞪大眼看著王大牛,更顯一個眼大一個眼小,不過兩個眼圈都黑了,“怎說?”
王大牛看著實在吃驚不小的朱顏改,使勁忍住不去笑,倒不是覺得不應該笑,就是一笑起來,身上疼也就算了,兩個腮幫子實在疼得受不了,“老青牛,哭過,眼一層濃濃的霧氣,還沒消。”
朱顏改和王大牛,隻在那踉踉蹌蹌前行,半天都沒說話。
要說老青牛想家了,絕無可能。
自從跟了老舟子,就從來沒有這個跡象,老青牛精神狀態一天比一天好,老舟子也對花好錢買了頭老牛也沒那自責了。
老舟子買來老牛,確實有些自責的樣子,倒不是嫌老牛不好,要不然也不會對老牛那樣好。反正不知為何,老舟子就是看起來有些自責。
老青牛精神一天比一天好,拉起車來和一開始一般穩,老舟子也就隨他去了。該對老青牛好,還是對老青牛好。但要說有多高興,真沒看出來。
老青牛就更明顯了,且不說對朱顏改這種態度,就是對孫虎王大牛六人,哪怕剛給老青牛梳理過身上的毛,老青牛能給多少好臉色?瞟一眼,意思一下就很不錯了。
老青牛看老舟子,就不一樣了。
要是有人用那種眼光看朱顏改,朱顏改很難忍住不臉紅心跳。
當然,老青牛可不敢當著老舟子的麵那樣瞧。
很正常,以前朱俊彥家的老狗大黃也是這樣偷瞧太爺爺的。
一想到太爺爺,朱顏改就不願往下想。
“是不是老青牛惹孫爺爺生氣了?”朱顏改念叨了一句。
王大牛皺眉仔細想,忽然眼中一亮,朝向東流豎了豎大拇指,這個向東流,腦袋瓜子就是好用,最起碼比王大牛好用多了,都不用看,就聽王大牛說,就比王大牛看起來還準。
那個老青牛垂著腦袋,眼睛淚汪汪的,可不是在自責呢?
王大牛再一想,自己把東西放車上的時候,孫爺爺就在車廂坐著呢,都不願看老青牛一眼。擱往常,孫爺爺不都是陪著老青牛在外麵坐著?
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是要給向東流說說。
走了大半個時辰,兩人是不用相互攙扶著走了,但是誰也沒有鬆開手的意思,但凡手勁小了那一點,都覺得對這份鐵哥們友誼不珍惜了。
一矮胖一高瘦就這樣高不成低不就地又走了小半宿,都覺得這份鐵哥們友誼更瓷實了,才依依不舍鬆開手。
惺惺相惜,就是說的這哥們倆了。
其實兩人心都明白,再互相攙扶下去,真就要反目成仇了,都說不定。一個人彎著腰,一個人踮著腳,高不成低不就,都覺得對方就是個累贅。
分開再對視一眼,果然,比相互攙扶的時候,更多了一份心疼,也多了一分自責——這次出手,是比以前重多了。
兩人對對方什情況,打過之後才知道,對自己就了解得更深一些,擱在半年前打架,對方的拳腳打在現在的自己身上,撓癢癢的說法肯定是吹牛,但是傷筋動骨,是沒可能的。
但是這一架打完,兩個人都慶幸自己活了下來。這就真的是英雄之間惺惺相惜了。
兩人一直到後半夜,才趕上前麵的牛車。
王大牛也不管朱顏改,徑直走到牛車旁,取下一張草席,席地而臥,呼呼大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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