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天她沒有，發現不死族死亡之後，黎族指控她是為了複活你父親，甚至掘了你父親的墳就為了證明他吃了不死族族人的心。”

    “你娘那天殺紅了眼，殺了那些她曾經庇佑的孩子，那天隻要是對著她舉起武器的，無論之前關係有多親密，一個都沒有放過。她越是這樣，那些人越是不相信她。”

    “後來，她就吸收了西澤所有的靈力，隻為了詛咒他們。”

    然而這一戰，鹿南枝動了胎氣，眼看著曾經自己一株花，一棵樹創造的人間仙境成了毒瘴之地，那些曾經圍繞著她的異族，紛紛遠離了她，無盡的悲慟將她緊緊包圍。

    她跪在常九思的屍首麵前，哭了許久，最後心灰意冷地去了東靈。

    “我以前總是不喜歡常七含，好歹叫他一聲大哥，東靈的人那樣子對鹿南枝，他還非要呆在東靈，還大言不慚地說，要改變仙師和妖之間的關係。”

    “仙師和妖那是幾千年的水火不融，他們仙師見到了我們妖，從來都是喊打喊殺，豈是他說改變就能改變的？”

    “但是，他真的做到了。”

    說到這兒，戟鱗毫不掩飾自己的欽佩，眼睛雖看著名鹿卿，視線卻仿佛透過他，看到了幾十年前，那個在東靈叱吒風雲意氣風發的男人。

    “我陪你娘去東靈養胎的時候，那些仙師雖說不上喜歡我們，但是表麵上跟我們相處也很和諧，我算是明白了常七含口中的‘人微言輕’是什意思。”

    在名家養胎的日子，常七含照顧鹿南枝非常細致，然而還是發生了意外。

    鹿南枝腹中的胎兒已經許久沒有動靜了。

    她為了懲罰黎族，消耗了太多的靈力，以至於不能孕育到胎兒足月，就算提前生下來，孩子也隻會是一個沒有靈根的平凡人。

    “這個死女人！這個時候想起我的好來了！”

    時隔多年，戟鱗還是感到非常氣憤，忍不住罵了一聲。

    他與鹿南枝都是妖，於是渡給了她一半的靈力，然而她一下沒控製住，抽過了頭，戟鱗當時就沉睡了過去，直到前幾天才蘇醒過來。

    名鹿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他們還經曆過這多事情，更不知道名家的常七含會是自己的親大伯。

    一想到母親懷著自己時經曆的那些艱辛，他不禁緊緊揪住自己的心，眼眶發熱。

    “那你說的，她沒有消失是什意思？”

    “沒有誰比她更熱愛西澤這片土地，所以西澤變成毒瘴之地，她比誰都心痛，畢竟這的所有，都是她賦予的生命。”

    “她覺得有愧於西澤，所以燃燒了自己僅剩的那點靈力，自己也歸於西澤的萬物，你也看到了，如今西澤草木有複蘇的跡象，也就意味著，她要回來了。”

    名鹿卿見他不是開玩笑，激動地一雙手忍不住顫抖，死死盯著他，生怕漏過一個表情，“我娘要回來了？你沒有騙我？她什時候回來？”

    “大約是下一個春天吧。”

    名鹿卿驚喜地笑著，像個孩子一樣手足無措，緊緊地抱住了旁邊聽得茫然的風落離。

    此刻是夏末，下一個春天，還有大半年。

    戟鱗換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半躺半坐在石椅上，頗有些疲憊地閉上了眼。

    “黎族的事你最好不要管了，這一切都是他們罪有應得！那些小孩一個都沒救了，從骨子他們都爛透了。”

    聽著戟鱗憤怒的話語，名鹿卿看了一眼地宮的深處，那些小孩已經都被背進去了。

    他心說不清是什感覺，無法原諒這些孩子，但是也做不到放棄這些孩子。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戟鱗睜眼冷哼了一聲，那雙眼在稍顯昏暗的地宮，仿佛一對火把，格外明亮。

    “黎族是你娘取的名字，在那之前，他們被世人稱作食人族。”

    “你娘就是太善良，說什人性本善，為了讓這群渣滓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給他們改了名字，容納他們，結果呢？”

    名鹿卿雖早知道黎族的惡事，但依舊難以相信他們竟這樣惡毒。

    他生在東靈，長在東靈，那些仙師，妖魅所做的惡事也見過不少，但是僅僅是為了口腹之欲就生吃身邊人，甚至是自己的族人，親人，這樣令人作嘔的事情，他連想都不敢想。

    “那你晚上出去幹嘛了？為什回來後，要吸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