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 番外(四) 【白日竊夢】 X【萬字情……

類別:未分類 作者:妾在山陽 本章:407 番外(四) 【白日竊夢】 X【萬字情……

    《白日竊夢》

    【皇後】的全名叫瑪格麗特·德·洛林。這位法蘭西帝國的舊日貴族小姐,從名字到外表,都讓南柯恐懼忌憚。

    他沒想過去找皇後,但是皇後卻親自召見了他。

    瑪格麗特拿著蕾絲折扇支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我可真好奇,白胥那種人,是怎養出你這樣的小可愛的?”

    南柯在她起身靠近的時候,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瑪格麗特發現他渾身戒備,微笑問:“你怕我?”

    “沒有。”南柯後背冷汗直出,搖了搖頭。

    瑪格麗特溫柔地看他,碧藍的眼眸像一片湖,輕輕說:“別怕,南柯。我有兩個孩子,她們和你一樣大。我看著你,就像看著我自己的孩子一樣。”

    南柯低頭。他不信。瑪格麗特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這位從斷頭台上走下來的鳶尾皇後,連生育都隻是為了傳承格林家族的血脈而已,偽善又殘忍。

    瑪格麗特看了他半天,突然說:“白胥曾經和我打過一個賭,你要聽嗎?”

    南柯依舊不說話。

    瑪格麗特笑了下,聲音很輕,娓娓道來:“白胥跟我說,連血液都帶著詛咒的【荒蕪】,長大後的價格,絕對比小時候要貴。”

    “你是被賣到世娛城的記得嗎小可憐。”瑪格麗特的手指輕輕觸碰南柯的頭發,她眼眸仿佛哀傷得起了霧,善良同情地說:“買你的人,在你中途被人丟棄後大發雷霆,派人四處找你。”

    “早在你還沒到達世娛城之前,你的照片就已經在黑市的拍賣行登了頂,價值五百瓶生物藥劑。”

    南柯臉色蒼白。

    五百瓶生物藥劑……對於瑪格麗特、白胥來說不算什,但是放到黑市,這已經是人類貨幣根本無法比擬的高價了。

    瑪格麗特:“你命數就帶著詛咒。世間所有的毒素和痛苦,都會在親密接觸時自動轉移給你。所以,對於A級以下的異能者來說,你的身體是個非常好的收容器,而你最後的買家是一家地下妓/院的老板。”

    【皇後】當然了解世娛城到底是怎樣一個地方。南柯被賣到世娛城,從來不是為做玩物,而是為了做有鎮定劑作用的公用性.奴。

    瑪格麗特笑:“白胥救下你,虧了一大筆錢。我想你應該知道竊夢師是個怎樣的人,他不做虧本的事,在你身上損失的錢,等你成年後一定會變本加厲要回來。”

    “你馬上就要十八歲了,南柯。白胥當初跟我賭——”皇後的聲音宛如毒蛇:“成年後,你的血液比你的初夜值錢。”

    南柯如被雷劈。

    瑪格麗特眼神哀傷又溫柔看著他,沒有說一句假話。她滿意地看著南柯搖搖欲墜的模樣,瑪格麗特說:“南柯,我來找你是為了幫你。你成年後,白胥會將你重新送回黑市,千刀萬剮,做成血奴。而我是一個母親,我不忍心一個剛成年的小孩受這種折磨。”

    “所以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南柯,去殺了白胥。”

    “【夜哭古村】是你唯一的機會,那對白胥來說都很危險。你如果把握不了這個機會,之後我都無法救你。”

    皇後說完,折了枝鳶尾花,交到他手。在瑪格麗特離開後,南柯臉上偽裝出的害怕,瞬間煙消雲散,他低頭,快速地將那枝花丟在地上。他跑到廁所,怕花粉進身體,開始催吐自己。

    南柯彎身吐得昏天黑地,幾乎要把五髒六腑吐出來。

    最後身體都快站不住了,他才打開水龍頭開始洗臉。冷水流過眼睫,南柯抬頭,看著鏡子的自己。他右臉上有一大塊燒傷的疤,水滴從黑色的劉海流過蒼白的臉頰,鏡子的少年像塊醜陋的、長在角落陰沉沉、濕漉漉不討喜的綠蘚。

    南柯現在都不敢去回憶。白胥那天的神情。

    南柯開始洗手,開始發呆。把手搓紅,洗得快要脫皮都沒有停下。皇後跟他說了那多,他隻聽進去了一句話,【夜哭古村】對白胥來說都很危險。

    世界排行前十的危險地,如果對白胥來說都很危險,那他過去,也隻會添亂。

    可是,【皇後】那想殺白胥,如果他不去,一定會有另一個人去。【聆聽】還是【逆位審判】呢?要是這兩人,還不如他去呢。

    瑪格麗特說的都是廢話。

    他從第一天見到白胥,就知道這不是個好人,從沒對他抱過期望。

    南柯剛開始很討厭他。後麵白胥跟他演戲,演父慈子孝,師徒情深。南柯隻覺得屈辱又憤怒,可是他想活命,又必須配合,裝得懂事。對於【白日竊夢師】來說,他那種假意的乖巧,肯定一眼就能看破,但白胥不拆穿,反而樂此不疲。

    也許演著演著,就成了真。

    南柯很怕台風天,因為他的家人就死在台風天。小時候,一到台風天他就驚懼發抖。

    有一晚被白胥發現了,白胥便過來和他一起睡到夜半都在輕拍他的後背安撫他。他在他懷中沉沉睡去,於是之後,他就養成了,台風天抱著枕頭去找白胥睡覺的習慣。

    沒有人知道,【白日竊夢師】患有很嚴重的失眠症。白胥的睡眠時間,一天不會超過一小時後,而且他從來不會做夢,對夢甚至都沒有概念。

    對於竊夢師來說,“夢”隻是人**的一種體現形式。窺探他人的夢境,隻是為了掌握他人的**,給自己增加談判的籌碼,或節省殺人的時間。南柯被很多人評價過“可愛”,被瑪格麗特,被管千秋。他不覺得自己“可愛”,但他確實是被白胥保護得很好。在人命和尊嚴都不值錢的異能世界,**算什呢。可他卻拿這事為發泄點,跟白胥大吵了一架。又或許,其實他也知道**不重要——隻是他的**被任何人知道都可以,唯獨不能被白胥知道。

    他怎能喜歡上白胥呢。

    怎可以。

    在白胥眼,自己肯定瘋了吧。

    身為獵物居然愛上獵人。一個成年就要被拍賣的血奴,卻愛上澆灌自己的商人。

    南柯當時大腦空白,血液冰冷,他不敢看白胥的眼神,奪門而出。他知道自己是災星,從小不被人喜歡。就連愛情,也畸形荒謬,像個愚蠢的笑話。

    但他後麵還是去了【西南密林】。

    南柯給自己的解釋是:無論如何,白胥好歹救過自己一命。

    這話讓任何一個高階異能者來聽,都肯定匪夷所思。

    瑪格麗特口中的“可愛”,又何嚐不是“蠢”呢。南柯從小到大都是個異類,白胥也經常被他一些舍己為人的善舉給逗笑。

    白胥揶揄道:“那善良,我這是養了個小天使嗎?”

    南柯是A級異能者,但白胥從來沒讓他真正走進過異能者世界。

    白胥平靜告訴他:“他們不會給你成長的機會的。你的性格,走出去,第一次成長,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命。”

    白胥是僅次於三大工會會長的異能者,一直被瑪格麗特視為眼中釘。他知道南柯這樣的性格,沒有任何試錯成長的空間。

    南柯第一個進的高階危險地就是【夜哭古村】。他走出白胥為他搭建的非黑即白的世界,看到外麵的血雨腥風,第一反應是慌張,於是用張牙舞爪的冷漠強撐自己。

    但也真的如白胥所言。他的第一次成長,付出的代價就是命。

    身為【荒蕪】,卻單純得像是一張白紙。

    如果讓別人知道他喜歡白胥,這群人一定會以為他瘋了吧。這個時代,弱者的喜怒哀樂隻會令人發笑。他就像脫光了衣服,隻能難堪站在舞台中央的小醜。

    可白胥從高高在上的觀眾席走下,到舞台溫柔地扶去了他的眼淚。

    那枚作為他成年禮的解夢簽,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手。

    一生都不曾做夢的竊夢師,死前,把他的夢留給了他。

    白胥在夢中跟他道歉,道完歉,又無奈地笑著說:“那一天跑那快幹什。”白胥仔細回憶了下那天的情景,跟他解釋:“對不起,我當時確實愣住了。”他眼中細碎的笑意,像是溫柔的星光。

    “你跑出去後我都沒回神。”

    “明明是你的夢境,我卻出不來。”

    “原來這就是美夢成真的滋味。”白胥想了想,仿佛自言自語般低聲說:“怪不得那多人喜歡做夢。”

    【請期】之日,夜哭古村落了場炙熱的雪。

    紅樓燈火通明。

    南柯一夜沒睡,他給白胥算了筆賬,後麵他發現,哪怕白胥把他的血抽幹去賣。這些年算下來,其實也是虧的。

    拂曉時分,伴隨那首《葛生》,他才迷迷糊糊睡去。夢他質問白胥,是不是收養他就是為了去賣錢,白胥想了想,好笑地解釋說:“非要這算的話,這絕對是我做的最虧本的買賣。傾家蕩產,還賠上自己。南柯,我有那蠢嗎?”

    十七歲那年,睡不著的台風天。有一次窗戶沒關緊,晚上大雨刮入室內。

    南柯迷迷糊糊被吵醒,白胥安撫地摸了下他的頭,而後起身去關窗戶。

    一件很平常的事,卻因為那晚,唇角一抹清晰的冰涼觸感而顯得曖昧不清。雨聲大得聽不清呼吸和心跳。

    他當時以為是雨,是台風帶來的潮氣。後麵想想,也許這是有人長久地注視他後,留下的一個止在邊界線的吻。

    *

    《萬字情書》

    陳川惠小時候是個結巴。

    因為開口說話就會被一群人嘲笑,慢慢的她就不喜歡說話了,直接從結巴變成啞巴。

    她的外公是伊費爾家族家主,外婆是日本四島的□□之女。可以說,陳川惠骨子就流著罪惡的血,但這位黑.手.黨公主,又笨又遲鈍。

    陳川惠小時候反應太慢了,她要花比別人更長的時間去理解一句話。陳川惠的父親雖然是位著名的華人慈善家,可他對自己這個笨蛋女兒算不上好。

    “數學老師說,你今天上課又沒聽,一直盯著外麵看。怎,想出去玩?”

    陳川惠搖搖頭。

    陳川惠的父親:“那你想做什?”

    陳川惠想了想,用手捂住眼睛,開始鼓起嘴巴吸氣、呼氣。之後放下手,眼一眨不眨看著父親,意思是“想睡覺”。

    她三歲那年被綁匪綁過,捂住鼻子差點窒息而死。

    後麵她就不再相信她的鼻子了,養成了必須張嘴才能睡的習慣。

    陳川惠的父親盯著自己唯一的女兒看了半天,依舊無法接受這是自己的血脈,輕輕地吸口氣:“我們去找你媽,到醫院測下基因吧。”

    陳川惠的父母各玩各的,都對女兒不上心,在溫哥華就隻有外公外婆疼愛這個孫女。

    老伊費爾發現她對植物有著天然的興趣後,還給他的寶貝外孫女,建了個兩千平的植物園。可是後麵,外公外婆便相繼去世,陳川惠再沒了親近的人。

    她的童年,就是閣樓外一叢一叢的綠蘿。

    陳川惠喜歡植物嗎?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她觀察植物,觀察它們無法移動的根,觀察它們脆弱裸露的杆,觀察它們冷冰冰,一折即斷的生命。

    胡思亂想,要是能把人也變成植物就好了——不會說話,不會動彈,一下子就枯萎。

    陳川惠跟隨父親回京城,呆了還不到一個月,父母就離婚了。

    他們都不要她。

    陳川惠測出自己是B級異能者後,一個人去第一軍校,也不要他們了。

    她小時候就活在一團安靜的黑暗沼澤。哪怕外公沒說,她也感知到了,這個家族在崩析分離、末路掙紮。對她各種挑剔的父親,時不時打她的母親,陳川惠童年唯一的鮮豔顏色,是窗外繞了好幾圈的綠蘿。不過她一點都不覺得難受寂寞,她很容易滿足。

    要是有人願意跟她聊起她的綠蘿就好了。

    她一定會開開心心地拿紙和筆和那人交流。可是,一直到她離開溫哥華,都沒有這一個人。

    陳川惠進第一軍校的時候,已經不結巴了,但她還是不想開口說話。實力至上的第一軍校,拜高踩低是常態。那一屆唯二兩個S級,是【旅行家】和【廚師】。這兩人都是由【天諭】校長單獨教導,入校就獲得S級執行官的身份,來不來上課都無所謂,平時很少露麵。

    但陳川惠入校那一次,趕上了【旅行家】回來跟校長複命。她分班過後,擦線進入A班,第一天要登記名字,組隊參加新生第一次試煉。

    “名字?”記錄員是個A級異能者。

    陳川惠開口,但太久沒用嗓子,張嘴就跟堵了一樣。努力了下,沒有結果,她頂著一群人怪異的目光,認真想了想,閉了回去。

    “你是啞巴嗎?”記錄員有點不耐煩了。

    陳川惠撿起桌上的筆,打算寫字。

    這時有人為她解了圍。“她叫陳川惠。”

    陳川惠抬起頭,看到了一個清雋冷漠的青年站在窗邊。

    顧遇心思一開始不在教室內,可是她進來後,他就掛斷了耳麥。青年抬起頭來,身形高挑,容色出眾,逆著光,一雙漆黑的眼眸幽深,含著她讀不懂的情緒。

    盯著她很久,顧遇又笑了下,他不知道是在跟記錄員重複名字,還是在喊她,聲音跟水一樣。

    “陳川惠。”

    記錄員都愣住了,他沒想到顧遇會發話,冷汗直冒,顫聲說:“哦哦哦,好的。”後麵顧遇就又低頭,跟校長電話去了,他全程沒有再看陳川惠一眼。

    【廚師】很少在學校,【旅行家】也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

    但詭異的,顧遇那段時間,突然和校長說自己想休息一下,接連那兩個月都在第一軍校。

    因為他的存在,搞得每個上課的老師都壓力很大。

    而陳川惠次次和他一節課。

    新生第一次試煉的時候。陳川惠危急情況下被人推出去擋災,她轉頭,毫不猶豫殺了那個人,可最後身體還是受了重傷。回校後,被小團體汙蔑,她在第一軍校的日子更難過。

    圖靈和她說,顧遇喜歡她時,陳川惠第一反應是茫然。

    因為這確實不像,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顧遇都是一個旁觀者。又或許是她太遲鈍了,沒發現那些暗中的保護。畢竟她殺了不該殺的人,卻從來沒在軍校內,被人找麻煩。

    第二次試煉到來前時,陳川惠的傷依舊沒好。她上課托腮望窗外,心在算數。算這次組隊,哪些人會殺她,哪些人她可以殺。算來算去,她鬱悶地發現,這次人太多,打不過。

    不過出乎意料地,第二次試煉,她的隊友隻有一個顧遇。消息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

    植物園的任務,是【天諭】校長安排的,但執行人,一個S級一個B級,聽起來未免太匪夷所思。

    天諭校長後麵才告訴她:“你的第二次試煉,是顧遇那小子,主動和我說的。”

    前往植物園的交通方式有很多,但是顧遇選了最慢的一條路。

    也許顧遇那一路都在等她回頭。

    餘正誼搖頭,說:“我問他,你是不是喜歡陳川惠時。顧遇差點被水嗆著。他說我自己都上個月才確認,你怎看出來的。”

    “我怎看出來,隻是要稍微了解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對勁。”

    餘正誼說:“發現他的心思還不簡單嗎?在你沒來前,顧遇在軍校待的時間屈指可數。你來之後,【旅行家】兩個月就沒離開過學校。而且,顧遇在學校參加的都是些什活動啊,演講,比試,舞會。對軍校的人來說可能很盛大隆重,但對S級執行官來說完全雞肋。他的行為,放在動物界,跟孔雀開屏沒兩樣。”

    那封萬字情書,她這輩子應該都不會讀到了。

    陳川惠有時候會想,顧遇會在情書寫什呢?最後的落筆會是告白嗎。

    【幽靈死海】的月見花海,她回了頭。明知是假象,明知危機四伏,可她還是沒有猶豫。

    參與啟明世界的所有人都在看穿迷幻往前走。唯獨她,回了頭。

    顧遇的遺書說。

    ——“她不知道,我見過她很多次。”

    其實她知道,在離開溫哥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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