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試沒麵成,更沒有待在這的必要。
她要回去找吳遠老師報告這件事,以撇清不必要的聯係。要是因此產生誤會,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襲擊,那就太不值當了。
遲早枝不是作為虛擬賬號活著的。
她是個人,會分割謠言的人。
不待兩個人談話,知道火災的那個人也就是服務員說,“我不會發瘋的。”
“你一定可以理解這種感覺吧,你就想世外的生物一樣,高高在上看著我們,同時施舍著憐憫。”
“你在可憐我嗎?”
他討厭又沉迷於這種和人魚公主相處的日子。
遲早枝終於打算走了,她不再多說。這些事都被她一眼略過,外麵的火雖然不在他們這邊,但是遲早枝不想繼續待在這。
“我已經不想思考這些了,現在重要的,難道不是離開原地嗎?萬一有炸彈怎辦?”
遲早枝不是危言聳聽。
因為廣播已經開始播報信息。
服務員更著急,“我放的炸彈,我能不知道嗎?”
還真能。
遲早枝反問,“那你帶我走嗎?”
而另一邊,聽聞這發生事故的吳遠老師用了二十分鍾趕過來,他死死按著手心,很是為這個學生揪心。
服務員看著這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也懵了。
吳遠老師直奔目的地。
遲早枝想不出有什讓老師如此痛苦,於是她拍了拍老師的肩,“怎了?您的學生鬧你了嗎?”
兩個人剛卷麵就要聊這些,問題是,某些人也聊不到正點上去。她這樣一說,吳遠老師卻不是這樣子回答。
他上半身是一件純黑色的襯衫,好像內斂了不少憂喜。但這個人又是如此正直,這種人,隻能用正直來形容吧。
我們可以說他是大公無私。
吳遠老師一把拽住她,不由分說地往外走,“先跟我出去,這太危險了,別的一會兒再說。”
這種關乎安全的話題,遲早枝很容易被勸走。
服務員目視著他們走遠。
遲早枝這次穿的是墨綠色的裙子,她的手串滴滴答答晃起來,眉目很是溫柔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抵抗。
可以說,這幅樣子。
她顯然對別人的關心很受用,整個人都充斥著一種神采,就像玻璃罐裝滿了星星。
當吳遠老師轉過身來,他看到這幅景象,很深地歎了口氣,“剛才……怎不跑?”
這大的火,他判定,遲早枝是不成熟的。
但遲早枝隻是笑了下,像沾滿露水的清晨盛開的喇叭花,聲音像貓一樣低著說:“在等老師來找我。”
吳遠老師愣了下,也開始有了對待玻璃一樣的態度,“你今天很開心嗎,麵試怎樣了?”
遲早枝嗯了聲。
她停頓的聲音像貓爪一樣撓在好奇的人心間。
過了一下,遲早枝開始講述今天的經曆,太亂七八糟了,聽著聽著,吳遠老師都希望時光倒流,以便於他取消這次介紹。
太拉胯了,現在什異能都是試驗田一樣的東西嗎!
怎這樣。
遲早枝講著講著,想起了什說:“今天遇見了一個人,他說是給我出氣,然後做了個……大失敗的事。”
吳遠老師問:“什事?”
他樂意刨根究底。
遲早枝歪了下頭,然後總結道,“一個不滿於當代社會而力求變法的人,一個很慘又有點瘋狂的人,一個死局。”
吳遠老師不知道遲早枝這個學生什時候關心這些,以至於可以用精準的概念詞去形容,他說:“如果是你的話,請不要做。現在局勢太緊張了。”
三不原則,不聽不看不說。
閉眼閉耳閉嘴。
遲早枝的眼睛在陽光下閃爍著,透露出一種漂亮的反骨,她也應和著,“是的,安全最重要。但是,偶爾熱鬧一下,做出一個符合興趣愛好的事,也沒什吧。”
吳遠老師想了想,不得不提,“雖然安全是最大的保險牌,但有時候也會有種無力感。因為某種程度,你什都沒有。”
遲早枝點點頭,像做了什天大的決定,那層蒙在她身上的霧也散開了,“老師,我想要變得很厲害,這樣以後被欺負的時候就不用委屈著一張臉了……即使有人討厭也無所謂,隻要可以達成目標。”
吳遠老師看到了遲早枝臉上的那層光。
這畢竟是自己最喜歡的學生,所以他可以讓她自由選擇。
但是,吳遠老師問出來他的疑問,是帶那點為孩子伸腰的感覺的——“誰欺負你了?哪個人要欺負你?在現在還找事的人,可不是壞人嘛。”
就是。
遲早枝也點頭,“謝謝,但我會解決的,請相信我吧,我也是第一次做這些事情。”
吳遠老師眼含著慈悲,簡直是多謝徒弟想通,第一次做,第一次學習,第一次接觸異能,剛開始總會不熟練。
但沒關係呀。
也總會有一個方向去做。
何況,自己的徒弟可是有天賦的。吳遠敏銳地察覺到遲早枝身上的氣息,那可是一種異能爆發的標誌,即ssr卡一樣的幸福。
學生還年輕,還沒有到中年。
因此,對待小輩要足夠溫柔,多少人死在覺醒這一步呢。
異能有這樣幾句話流傳著。
【請你度過那些黎明前的黑暗,請你堅持,請你忍受住動搖,請你舍棄那些自我懷疑。】
【往前走——】
【去往最光明的地方。】
【拿起你的武器,勇往直前,不問是非。】
【你的意誌就是武器。】
【你的人生就是唯一的範本。】
有趣的是,這並不是被廣泛科普的東西。遲早枝曾經在圖書館拿起這本書,末了又放下,麵有那精美的文字……恍如記載曆史的人改編的一樣。
其中,一位前輩,或者說讀者補充。
【希望你不要死在這一步,努努力,有一天我們就可以見麵了。】
什歹毒的招生計劃。
吳遠老師表示,在這種風險中,他要給徒弟二十四小時生活大禮包,“你——你想要什,我給你報銷。”
遲早枝點頭,星光一樣的明亮點綴在她的眼中,她忽然說,“老師,我以後想認真學習,好好努力。”
她打算說一長串,末了又先道歉,“從前我……有點點鹹魚,現在我鹹魚翻身了,請看看我的進步吧!”
像少年漫一樣打翻身仗。
不當被老師養的小後腿,要鹹魚翻身,煎一煎炸一炸,保證有新的發現。
如果是悲痛的事不足以讓一個人努力的話,那失去一切的顧慮呢?
兩個人都會怕,所以原主會告別這美麗的人世間。
遲早枝……
她是那種說不在意,別人看不出她在意不在意,旁人隻能窺見她那眼眸中的暖光。
因為原主……是一個沒有太多社交的人,還有幾分執拗和天真。她們是像,但又截然不同,遲早枝拉不住任何人,她站在鏡子前,外麵的光影打得十分清楚。
然後她會知道,會得到上帝的感歎。
“我是真實的。”
英雄療養院,遲早枝念著這個名字,眼也像蒙了一層冰霧。遲早枝可以雙手合十許願,吳遠老師對她說——我可以幫你實現三個願望。
這句話當然感人。
吳遠老師簡直可以幻化成一個聖誕老人的形象,搖著鈴鐺,騎著麋鹿到了她家門口。
窗簾在呼啦呼啦和風掰扯,遲早枝閉上眼,她想起了上一個不下雪的春日。春日本該不下雪,但異常天氣也是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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