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這樣的話末子聽說過很多很多類似的,褒義貶義愛意恨意各不同,但字麵意義上還沒有過。
她聽著自己心跳,一聲一聲,有些出神。
過了許久,她說:“原來是這樣。”
非常平淡,像是打招呼一樣的話。既沒有問什,也沒有傾訴什。
太宰治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她仍然憐愛地凝視著少女,知曉她心中無盡的茫然和空白。
川端末子,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更不該被選中。
是當年那一場瀕死,連接了她與她現在的一切——少女是從塔諾托斯手下逃過的厄洛斯小公主。
她是這場奇蛋物語最純潔的幸運兒,也是最無知的受害者。
但川端末子不需要知道。
太宰治很篤定地想,撥弄著少女垂在臉頰邊勢單力薄的幾根發絲,愛憐地問著:“還有什想知道的嗎?”
川端什也不想問。
太宰治認為她不需要知道,她自己也這認為。
很多東西都經不起細想,更不需要追根問底,沒完沒了的人生,會被討厭的。
但宰子小姐這說了的話:
“可以給我講講故事嗎?什都好,沒有結尾也可以。如果是能講給我聽的,應該會很有意思。”
宰子小姐思索片刻,緩緩開口。
“有一個少年,他生性聰慧過人,小小年紀就看透人心黑暗,所以對人性很失望。長大後更是可以隨意玩弄人心,隻能在不斷的死亡邊緣尋找生命的意義。最後成為圈子聞風喪膽的黑手黨。”
川端末子:“……後來呢?”
這不會就是結局吧?
宰子小姐一本正經道:“後來他成為了一名偵探,非常勤奮好學,樂於嚐試各種人生,還教出兩個出名的學生。”
“哦、哦……還有嗎?”
宰子小姐認真思索了幾秒:“你猜他平行世界在做什?”
“……做什?”
“做一個到處流浪的輟學少年哦。”宰子誇張地歎了口氣,“依舊好學,又非常可憐地打算去學貓兒討好別人生存呢。”
?
這形容的是一個人嗎?
川端末子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一般,認真地道了個歉:“對不起,我剛剛沒有及時捧哏笑出來。”
“哈哈哈……”
宰子笑的肚子也疼起來。
她笑完就真的沒有力氣了,擦擦眼淚後,有氣無力誇獎:“沒關係。末子小姐你有很認真地在做一個普通的少女呢,真厲害。”
川端末子臉色微窘,要和她生氣了。
宰子卻雙手包圍她的臉頰,勾下繃帶,在層層交錯的白色空隙,露出一個可愛到不像話的笑。
宰子伸出小拇指:“那,下次見到那隻黑貓,要給他熱乎乎的食物和溫暖的家,不跟他生氣,也不丟下他,算是最後的約定,好不好?”
她也有很努力地在學著少女賣萌。
川端末子氣一下子消了。
她及時接住這個諧音梗,大度地和她勾勾小拇指:“好吧。”
白色的布條緩緩從眉骨鼻尖掉落,像是電車駛過隧道,或者叮叮當當擋在人行道前。
隨著最後一層布條掉下去,眼前卻空空蕩蕩,沒有人影。
末子抓住它,緊緊抓住。
側臥在地上的少女蜷起雙腿,聲音慢條斯理又認認真真,最後逐漸消失在空氣。
“再見。”
……
川端末子再醒來的時候,發了好一會兒呆,才聽到係統的詢問:[做噩夢了?]
少女將臉埋在枕頭,撥浪鼓似的用力搖了搖頭,情緒依舊有些低落。
但她固執說:“做了個好夢。”
係統沒有多問:[那就好。]
隻是取消了原本應該要告知她任務情報的計劃,順便打算放個音樂。
川端末子一本正經的話打斷了它:“請問,我可以說話不算數嗎?”
係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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