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寞的背影,讓羽楓瑾心頭一緊,遂一把拉住她的手輕輕往回一拽。鹿寧腳下一個不穩,猝不及防地跌入他的懷中。
瞬息間,半聲脫口而出的驚呼,卻淹沒在他細密濃烈的熱吻中……
鹿寧嚶嚀一聲,讓羽楓瑾柔柔地加重了深吻掠取。燥熱的紅潮遍襲全身,皮膚上密密的,浮起一層細小酥麻,她幾欲溺閉在久違的情欲中……
“皇……皇上……”鹿寧大口喘著氣,用力推開了他高大的身軀。
許是她的反應,讓羽楓瑾有些意外,她微顰了眉,手卻撫上她的眉心:
“不要走,和朕回去!朕會拚盡全力護你周全!”
鹿寧深深盯著他漆黑幽深的星眸,那個“好”字似乎就要脫口而出,然而,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情感。
她慢慢離開熟悉而依賴的懷抱,別過頭去,忍著眼中的酸澀,平淡地說道:
“我不能和你回去,我們也……回不去了!”
鹿寧的態度太過平靜,羽楓瑾的麵色有些不自然。然而,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卻忽然一笑,攬著她的腰,從後麵俯下身來,溫熱含笑的氣息,拂在她耳際:
“是在怪朕來得晚了?在鬧脾氣嗎?”
鹿寧在心中一遍遍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心軟、不能妥協,一旦感情的那根線崩潰,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付出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大仇還未報,那些人不能白死!
“皇上誤會了!”鹿寧緩緩抬眸,迎上他幽黑的眸光,努力綻出一柔然笑意:“三年的光陰,早已物是人非!如今,我是南詔的皇後,您身邊也有佳人相伴,忘了過往的一切吧,這對你我都好!”
羽楓瑾苦笑了一下,微微偏過頭,冷聲道:
“朕不明白,你既然已送來戰略布防圖,那南詔被破城是早晚的事。你留在那有什好處?燕西華一旦死了,你也要跟著殉情嗎,還是要做寡婦?”
鹿寧沉默地看著他,忽然扶膝跪下,誠懇地乞求道:
“妾身有一事懇求皇上,請皇上破城之後,不要傷害燕西華……”
是的,他還不能死,起碼不能馬上就死,自己與他的恩怨還未了結。
這句話卻讓羽楓瑾怒火中燒,他轉過身一把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陰冷的聲音透著濃濃怒意,從她頭頂砸下來:
“你竟然為他求情?當初是他將你從我身邊搶走,現在又逼我前來南詔,你可知老將軍是如何慘死的?你可知這一仗,有多少亡靈不能回歸故土?你竟然敢為他求情?”
鹿寧不敢抬頭看他,隻低低地說道:
“皇上不是說過,戰爭中每個人都有可能有去無回!既然皇上深諳其理,想必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現在,您拿到了地圖,就有了更大的把握。能夠收複南詔,讓北渝重新南北統一,您已立下了無與倫比的功勳!就請您念在,妾身獻上地圖的功勞上,放過燕西華一馬吧!”
“夠了!”羽楓瑾的話像自牙縫中擠出,每個字都帶著壓抑的逼迫:“你讓朕太失望了!朕實話告訴你,朕不會動南詔百姓一根汗毛,朕要的就是燕西華一人,給老將軍償命!朕勸你重新做好選擇,是回到朕的身邊,還是他的身邊?”
冰冷無溫度的聲音徐徐傳來,鹿寧心底的寒意也延伸上來,一直到眸內,最後化成淚水溢出。可縱使千言萬語在心中,舌尖卻不吐一字。
看到她的淚,羽楓瑾心中一慌,忙對著門口大喊道:“青峰!”
聲音剛落,營帳的門簾就被掀起,葉青峰頂著一雙核桃眼走進來,低著頭抱拳作揖。卻悄悄抬起眼角,打看到鹿寧滿臉淚痕時,不由得有些心痛。
“把南詔皇後送出去,速去速回,不得多做耽擱!”
羽楓瑾的聲音,透著一股肅殺之氣,把葉青峰的思緒硬生生扯回來。
葉青峰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可鹿寧卻微微欠身,才緩緩起身,毫不猶豫地轉身,毅然決然地走出了營帳。
看著鹿寧消瘦卻決絕的背影,羽楓瑾雙目噴火,牙齦幾乎要被咬碎。她竟絕情到,一個轉身都十分吝嗇,看來,是真的放下了過往一切!
葉青峰看向他,不可思議地問道:“她不肯回來嗎?”
羽楓瑾沒有回答,隻是輕輕點了一下頭。
葉青峰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說道:“怎會如此?燕西華究竟給她下了什巫術,她連父親的死,也不在乎了嗎?仍要回到仇人的身旁,做他的棋子?”
羽楓瑾望著空蕩蕩的門口怔怔發呆,安靜了許久,無力的聲音才緩緩傳來:
“事到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肯與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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