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顏麵盡失的隆泰帝,心前所未有的七上八下,正要開口訓斥雲靜雅就此模糊掀過。
便被白永峰雙手環胸,冷哼著打斷:“這血燕不如家的好喝,便是大放厥詞?”
金線暗繡,紅寶石碎鑽縫製的蓋頭下,傳來白芊芊沉靜的嗓音。
“爹,雲家是清流世家,自然不比咱們平安村奢靡,你得體諒她的短淺。”
雲靜雅氣得站了起來,正想怒斥她堂堂雲家,還比不過她那窮鄉僻壤?
便被白芊芊如水的嗓音打斷:“來人,將孤嫁妝那十抬雪燕拿來,權當各位百忙之中參見孤婚禮的謝禮了。”
司淨塵勾著唇角,掃了眼暗暗地長舒一口氣禮部眾人。
雲家還真是蠢,上趕著幫芊芊收攏人心立威。
隆泰帝也想到了這一點,虎目的暗色越發濃鬱了幾分。
落在雲靜雅眼,便是對白芊芊的不滿:“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樣的大話都敢說!”
每年進貢到宮的血燕都沒這多,皇太女竟敢說有十抬雪燕!
雲靜雅得意地揚起了眉眼,看白芊芊怎圓謊。
就算她將來坐上皇位又如何,平安村是她永遠洗不掉的泥點子!
白芊芊即使不看,也能猜到眾人的神情。
她並不急著解釋,有時候事實勝於雄辯,打起臉來也是無聲勝有聲,隻會顯得咋咋呼呼的人如跳梁小醜井底之蛙!
吱呀——吱呀——
扁擔被重物壓彎搖晃的聲音忽然傳入眾人耳中。
小廝兩兩吃力地扛著扁擔兩頭,中間是沉甸甸的紅木箱子。
……
隨著十個箱子落地,一箱子一箱子被“吱呀”打開。
一個個又完整又大的血燕,安靜地躺在疊放整齊的琉璃盒。
月思瀾漫不經心地開口:“可別因為不值錢的血燕,影響了芊芊的拜堂的吉時。”
輕飄飄一句話,簡直是群體傷害地紮進了眾人心窩。
莫說雲家,即便是第一世家梅家、第二世家沈家別說吃上,就是見都沒見過這大完整的血燕。
一個村婦竟說不值什錢!
頓時有種他們才是沒見過世麵的井底之蛙。
雲靜雅迎上眾人的視線,仿佛被當眾剝掉衣服般淩遲。
這無聲的耳光,仿佛在譏諷她是個襯托白芊芊的跳梁小醜!
等她回過神來,白芊芊與司淨塵已經禮成,送入洞房了。
而保住顏麵的隆泰帝,麵上不顯,心底卻像是壓上了一座山。
一個他派人調查了無數遍的窮鄉僻壤,日子竟比他這皇帝都富足!
月思瀾起身:“開宴吧!”
眾人不能否認,她的氣度是刻到骨髓的,即便是太後在也比不過的優雅從容。
但眾人的視線,很快被一桌、又一桌男人胳膊般長的魚吸引了視線。
“天啊!竟然每一桌的魚都這大!”
即便是世家大族,也有年歲較小的忍不住驚呼出聲。
接著又是成人男性胳膊長的蝦、龍蝦、螃蟹一一端上桌。
盡管滿登登的喜宴,忽然間寂靜地隻剩下抽冷氣的聲音。
他們不得不承認,即便是皇家宴會,都無法如此奢靡!
嫉妒之餘,雲靜雅再次犯了紅眼病:“我雲家的確比不過皇太女這般奢靡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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