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輿圖，已經給過大哥了。”

    耶律沙坐在床榻，身上灰狼皮沒了往日光澤。

    借著燭火光芒望著朝自己走來的大哥，眼底有些迷惑不解。

    “大哥可是不信我？”

    耶律丹眼底光芒微閃，臉上重新勾起笑來，舉步走到床榻，挨著耶律沙身旁坐下，熟稔的抬手輕拍他肩頭。

    “二弟，都什時候了，還跟大哥開這種玩笑？要是堪輿圖到了我手，我還會過來問你嗎？”

    他漫吸了口氣，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別跟大哥鬧了，堪輿圖事關重大，我已經在父皇麵前保證過了，你定會拿回來，如今你這樣，叫大哥如何下的來台？”

    耶律沙眉頭微皺，放在膝上的手也開始收緊。

    “所以，不管我說什，大哥都不信我，還叫人將我軟禁在這兒，若是我再不交出堪輿圖，大哥打算將我如何處置？”

    他緩緩抬起頭，桌案上的明燭豆焰映照在他眼中，但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北國臘月寒冬的風，比華夏還要凶猛。

    吹得窗戶嘩嘩作響。

    屋內寂靜無聲。

    過了好一會兒，耶律丹視線從親愛的弟弟身上收回，放在他肩頭的手也跟著抽回。

    “所以，你的意思是……真的堪輿圖還在你手，並沒有給我的打算？”

    他麵容依舊如方才一般，但垂眸的瞬間，身上氣息卻發生了微妙變化，叫耶律沙覺得有些陌生。

    “大哥？”

    耶律丹站起身來，一隻手負在身後，望著窗口方向，輕聲喟歎，嗓音卻如秋水微涼。

    “你還是如以前那般任性，我不讓你去禁地，你偏去，害我失去一條手臂……”

    他扣上被白狼皮掩蓋的那條手臂，五指用力收攏，仿佛那條斷臂處現在還能感受到鑽心的疼痛。

    “如今叫你給我堪輿圖，你拿到手了，還是不肯給我，拿一張空白的戲弄我……”

    耶律沙倏地站起身，“大哥，我不是……”

    “好了，我都知道。”

    耶律丹回頭衝著他露齒一笑，霎時間，耶律沙恍惚覺得，大哥又變成了原先的大哥。

    “命人將你看管起來，是大哥不對，大哥也是為了得到堪輿圖，一時有些心急了，這就將人撤了。”

    “大哥。”

    耶律沙兩眼一亮，浮起喜色。

    南青風那個女人還說他大哥會對他不利？

    根本不可能。

    他大哥，還是那個他最尊敬、最感激的大哥。

    “大哥，那堪輿圖我真的給了……”

    “別說了。”

    耶律丹打斷了他後麵的話，“一個堪輿圖而已，父皇那，我自會去解決，倒是你，孤身一人去了華夏，舟車勞頓，大哥還未替你接風洗塵，明日來絕故淵，你我兄弟二人，好久沒有一起騎馬射獵了。”

    “好！明日我一定去。”

    耶律丹重新抬手，重重拍在他肩頭。

    “夜深了，好好歇息吧，我們明日見。”

    “嗯！大哥慢走。”

    耶律丹離去，門口的守衛，果然也跟著一並離去。

    耶律沙胸口沉悶的感覺散去，一連幾日臉上除卻壓抑沒有出現過其他神情，這會兒，頭一次舒眉笑了開來。

    “阿史那！”

    他打開門，喚了隨從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