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才回來幾天就碰到這種事!若是趙公公看我如此礙眼,您告知我,我必定從善如流改善自己,可你竟然派人暗殺我!連條活路都不留,真是太狠心了。”
沈嬈說完跌坐回椅子上,拿著手絹掩麵輕聲哭泣,無助恐慌極了。
刑北看戲看的麻木,簡直都想給她鼓掌。若不是知道她是演戲,自己還真會以為,她這是真傷心。
趙西被她這哭天抹淚一番大戲堵了一會,才說:“沈少卿說的這是哪話,咱家同你從無怨仇,又怎會派刺客來刺殺你?這怕是有心之人想要汙蔑吧。”
“可本官從刺客屍體上搜出了腰牌!”沈嬈拿出東廠的腰牌,拍在桌子上,讓人呈給大理寺卿。
她掩嘴咳嗽了幾聲,順便小聲跟刑北說:“消息傳出去了嗎?”
“不出半天,整個京城都會知道。”沙華堂做這種事那可是信手捏來,簡單得很。
大理寺卿看清楚後,惱怒:“趙西,你還有什好說的!這是你東廠的腰牌!”
趙西搖頭,淡定自若地道:“崔寺卿,這腰牌雖是東廠的,卻也不是咱家的。就算是咱家的,也說不定是旁人偷了去的,您說是吧?”
“你這話是何意!撇清幹係是吧?可就算不是你指使,東廠還有其他人!總有一個兩個是知情的!”沈嬈一副氣的不輕的樣子,仿佛隨時要斷過氣。
刑北真怕她演的太用力混過去。
“既然無實證,咱家要回宮伺候陛下了,告辭。”趙西不卑不亢的離開了。
大理寺卿崔建一臉為難,“確實,這不是實證,本官也沒法判他有罪。”
“多謝大人。”該造的勢已經足夠,她得進趟宮了。
出了大理寺後,沈嬈斂去那副柔弱傷懷模樣,上了馬車,若有所思地說:“想必陛下正在宮等著我給他送枕頭呢。”
借她之手,鏟除異己。
“枕頭?你莫不是要自薦枕席?”刑北臉色變得古怪。
真是對牛彈琴!沈嬈狠狠瞪了他一眼,“別廢話,快走。”
他一路碎碎念:“進後宮沒有出頭之日的。”
“放棄吧。”
“當官比做妃子有前途!”
到了皇宮外,沈嬈被煩的受不了,解釋:“我指的是皇帝打瞌睡了我去送枕頭,他渴了我去送水。他想要的,我給他送過去,聽懂了嗎?”
“所以你是去獻計策?不是自薦枕席?”
他隻得到了沈嬈回身一腳,狠狠踩在鞋麵上。
“榆木腦袋。”
早朝散了,皇帝沒有回勤政殿,而是在禦花園。直接將她傳了進來,看著她白衣染血,隻當做沒瞧見,指了指麵前的棋盤,“朕記得你頗會下棋。”
沈嬈謙遜,“哪哪,微末伎倆怕是要讓陛下見笑。”
“來,試試看。”
弘宣帝把玩著棋子,問:“若朕的棋子被困住,該當如何?”
沈嬈老實回答:“那就把障礙清除。”
“可朕現在這顆棋子不能動。”
“那就動旁的。”
“例如呢?”
沈嬈撿起一顆屬於弘宣帝的黑子,說:“例如它,例如我。”
“說說看。”
沈嬈正襟危坐,好整以暇地回答:“趙西為人謹慎,破綻太少,想除掉他,怕是師出無名。”
弘宣帝眼露出笑意,嘴卻是斥的話:“朕跟你聊棋子,你怎聊趙西?敢在朕麵前說要除掉朕的大太監,你好大的膽子!”
“臣知罪,都是刑統領告訴臣的,臣是無辜的。”沈嬈可沒有半分告罪求饒的意思,坐在那還喝了兩口茶。
刑北見她毫無愧疚把自己拉下馬,嘴角一抽。這女人,真是厚顏無恥。
弘宣帝還挺喜歡跟她說話,“繼續說。”
沈嬈說:“雖然東廠派出刺客刺殺臣這件事,沒有確鑿證據。但臣好歹是朝廷四品命官,若是囫圇過去,怕是日後官員們都要人人自危,惶恐度日。所以臣鬥膽向陛下求個恩典,清查東廠!還臣一個公道!”
她說的慷慨激昂,讓弘宣帝忍俊不禁,他揉揉太陽穴,說:“有具體計劃嗎?”
沈嬈回答:“該丟的丟,該換的換。東廠確實是長公主手中很大的籌碼,可為她探去朝野上下的消息。可若是隻剩下個搖搖欲墜的光杆司令怕是也不怎頂用。”
東廠必須換血,不然日後宋裕繼位,他的麻煩更大你。
“你怎知道哪些該丟,哪些該換?”
沈嬈拱了拱手,“那就要向陛下討教了。”
弘宣帝將手中棋子隨手扔在棋盤上,起身,“龍影衛會在旁協助你,至於名單,你怕是得跑一趟北鎮撫司,他們知道的更清楚。”
沈嬈麵露為難,“臣人微言輕,若是有人從中阻撓,該如何?”
“朕賜你尚方寶劍。”弘宣帝說完就負手離開了。
刑北目送弘宣帝離開後,慢吞吞走過來,走在她身側站定,“什時候去?”
沈嬈不動聲色的問:“說是協助,其實是讓你監視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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