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喬不遠不近地跟在顧尋身後,目光淺淺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在堪稱規範的禮貌之下,他感受到了對方的看輕——並不是什惡意的輕慢,隻是源自於身份、地位以及金錢上的差距而產生的不對等,是上位者對於下位者漸成習慣的輕視。鬱喬不會因此而排斥對方,但顧尋那藏在骨子的矜貴卻不由自主叫鬱喬想到了一些久遠的回憶。
——那種平靜的,冷漠的,甚至是高高在上的打量,如同看著一件毫無生命力的花瓶擺設。
也是,總有人喜歡把他當做是沒有腦子的花瓶。
可他從來都不是花瓶,而是刻著雕紋的匕首。
上車前是顧尋幫鬱喬打開的車門,還禮貌地以手背擋住了車頂。
倒不是說他這個人有多的貼心,而是在顧尋的成長環境中,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他們既然已經站在了尋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能夠坐在飛艇上喝紅酒、開著馬場比馬術,他便也會注意到更多的方麵,就好比照顧鬱喬站在車前時輕微的滯怠。
副駕駛座上,鬱喬望著暗色車窗外的種種,回想起今天的全部經曆還是有些恍惚,就連屁股下坐著幾百萬的高級車都難以讓他有真實感。本來以為隻是在幫學長忙的同時拓展一下自己事業的宣傳,卻不想正事沒開始,就先感受了久遠的人間富貴,順便還勾起了很久都沒有回憶起的事情。
“——緊張?”
紅燈間隙,顧尋微微側頭,冷峻的眉眼在絢爛的霓虹燈下浮現出朋克風的金屬感。
他參加這一次的綜藝隻是因為一場和發小雲承景的利益交換,對於男性相親項目並沒有什興趣,隻不過鬱喬這個誤入天鵝堆的小雪鴞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光是看剩下幾位嘉賓的穿著打扮,顧尋就能大概猜出來對方的身價,更別提幾個還是圈子的麵熟人物。唯有鬱喬穿著全身絕對不超過四位數的不知名品牌的衣服,揚著一頭小卷毛就地撞了進來,也不知道邀請他來的人是坑他呢還是真的沒心眼。
學·沒心眼·長:對不起,我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唔……或許吧。”
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此刻不怎清晰的語調像是含了一小渦清酒,細致了、往深想總叫人會不自覺地探求那俏聲兒是不是在衝著自己撒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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