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吃山,十月初山間野菜還是十分常見,不用走遠,周邊稍微開闊點兒的平地上就能找出不下十種野菜,有些薑凝朱叫不上名,但是經常吃,水靈靈碧油油的野菜拌上麵蒸一蒸,或者去掉根莖涮火鍋,口感相當不錯。
摘幾種野菜,洗幹淨做蒸菜,再用蒲公英和菌菇煮個湯,薑凝朱出門看到南瓜秧爬了滿牆,就掐了幾把南瓜尖兒打算清炒,回到院子卻發現滿筐都是綠色。
是不是太素了?
方管琚看到她皺眉,開口道:“上山時見到的那條河中可有魚蝦?”
“有是有,”薑凝朱猶豫一瞬,道:“不過我不會捉蝦,也不會釣魚。”
她雖然自小在鄉間長大,但十歲之前跟著媽媽生活,媽媽將她看得十分緊,從不許她下河碰水,後來媽媽去世,外婆年紀也大了,為了不讓外婆擔心,她出門也是刻意避著河流那些危險地方的,長大之後回家愈少,就更不會逮蝦摸魚了。
“你帶我去,我會。”
“嗯?像你這樣的世家閨秀不都是極少出門的嗎?怎還會這些?”薑凝朱驚訝道。
“方家與其他世家不太一樣,這些技藝我多少也學過一些。”方管琚避重就輕,簡單向她解釋了兩句。
薑凝朱沒有多問,待到了山澗處,這才想起來兩人好像是赤手空拳來抓魚的。
正想提醒方管琚,就見他折了一把草葉灑在水流緩慢的淺水處,然後挽起褲腳和衣袖,趟入水中,仔細盯著那些草葉。
這能抓到魚?
耳邊泉聲泠泠清冽,水影澄澈,周圍碧樹環繞掩映,意味清幽,讓薑凝朱不由想起曾經學過的那篇古文:青樹翠蔓,蒙絡搖綴,參差披拂。
薑凝朱蹲在一塊白石上,看了半晌,確定方管琚隻是在借水流洗腳,她歎了口氣,默默找了個小細棍戳著泥土找蚯蚓,這處溪澗風景秀麗少有人來,水魚也多,找點魚餌做個簡易魚竿,說不定真能釣上來魚。
她還沒想完,就聽見“噗通——”一聲。
方管琚滑倒了?
她連忙轉身去看,還沒聚焦好視線就見他似乎朝岸上扔了個什東西。
那東西落到岸上不停地掙紮著,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薑凝朱愣在當場,那條魚不斷甩著尾巴,飛出略帶腥味的水滴濺到她身上。
這能抓到魚?
她又轉頭去看方管琚,他正站在半腿深的溪水中朝她笑,笑意明朗生動。
“遙遙,”薑凝朱心神微動,趕緊喊他上來。
“遙遙,你是怎用這些草抓到魚的?”薑凝珠捋了一把草,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莖葉又窄又長,明顯就是尋常的茅草。
拿來蓋房,拿來燒火都可以,可拿來捉魚,她還是第一次見。
“草葉撒在水中是為了遮擋視線,耐心和速度才是關鍵。”方管琚用一根細細的草莖穿過魚唇,提起來道:“我們回去吧。”
看那條被他提在手中的魚,魚腮微動,不時擺動著魚尾甩出滴滴水珠,薑凝珠問道:“這細的草杆,不會斷嗎?”
方管琚微笑道:“細如發絲猶能承受千鈞之重,何況是比它粗許多的草莖。”
“我來提吧。”
讓他下水捉魚,還要拎著這個魚回家,薑凝朱有些不好意思,人家畢竟是客人。
“我來就好。”方管琚不動聲色將魚換到左手,避開走在右側的薑凝朱。
被他拒絕後,薑凝朱也不再堅持,因為她很快發現,一個更讓她不好意思的事實。
她看著在水盆裝死的那條魚,抬頭輕聲道:“遙遙,你……學過做飯嗎?”
方管琚正在水龍頭下洗手,聞言看了看盆中的魚,心中了然,“學過一點兒。”
“那你會做魚嗎?”
“你不會?”
不知是不是錯覺,薑凝珠總覺得方管琚問這話時似乎挑了下眉。
“我…我確實沒有做過…”薑凝朱老老實實認慫,隻顧請人家來玩兒,卻忘記自己廚藝不佳。
方管琚一笑,“無妨,我來。”
“你隻用做這條魚。煮湯蒸飯就交給我。”說吧,她立刻鑽進廚房接水淘米,不能顯得自己太沒用不是?
用電飯煲蒸上米,砂鍋添水煮蘑菇,水開時放進蒲公英,關火前隻需要加一點鹽,就能品嚐到最正宗天然的蒲公英菌菇湯。
煮湯時把拌好麵的野菜放到上麵蒸,省時省力。
趁著煮湯蒸菜的功夫,把洗幹淨的南瓜尖兒放到鍋炒,出鍋前隻需放一點鹽,就能品嚐到最正宗天然的清炒南瓜藤。
飯熟湯好時,隻需把調好的料汁澆到野菜上,就能品嚐到一最正宗天然的蒸野菜。
薑凝珠對自己創新的這幾道菜品十分滿意,簡單收拾過廚房後就等著方管琚做魚
方管琚看著薑凝珠擺上桌的幾道菜,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隨即低下頭,更加認真的處理手中的魚。
一掀鍋蓋,蒙蒙霧氣就飄出誘人的香味來,薑凝朱目不轉睛地盯著,口水都要下來了。
方管琚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到碗中,“你先嚐嚐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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