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無具敲響七山家門時,奈雪和雲紗也都在家。她們在房間做著各自的事情,聽著各自的歌。
家的大門更靠近奈雪房間,是以在七山開門後,無具聽到的是從奈雪房門傳出的歌聲。聲音不響,歌詞倒不難聽清。這是首膾炙人口的流行歌曲,隱喻著離別:
【天,不再是昨天。紅顏,也不像情緣。眼中藏下誓言,心被霧深陷。
他,不再是昨天。霜雪,也不是最初的演員。心對愛說了再見,此生不戀。】
七山開門後先是好奇地看了眼無具,接著又緊皺眉頭問道:“你是……青焰?”
無具笑著點頭解釋:“這是警局的新技術,合成麵具後能力會變強,外貌也會改變。”
“進來說吧。”七山一邊讓開一邊打量著無具,發現他除了臉上還有些許青焰的輪廓,不論是體格還是身高,都比之前強壯了不少。
進屋後無具半開玩笑地說:“你也可以去警局強化一下,司君準備了很多。”
“我……”七山給無具遞了杯水,有些低沉地道,“我還是算了吧。”
無具不知七山是激進會成員的事,心古怪但嘴上沒說,寒暄幾句就進入了正題:“對了,那天你讓我別再追查柴墨案,是因為什?”
七山喝了口水,一臉愧疚地道:“青焰,雖然柴墨的案子更重大,但奈雪畢竟是我女兒……所以我更希望你協助我一起幫助奈雪。”
無具看了七山半天,點了點頭道:“可以理解。可按照目前的法律和證據,我們還無法給旭鷹定罪。”
“旭鷹無罪,他也是受害者。”七山使勁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道,“有罪的從頭到尾都隻有小劉和c社而已。”
無具詫異,整件事都因旭鷹而起,他難辭其咎。七山作為父親,在看過奈雪的隨筆後怎可能會去袒護旭鷹?
想到這,無具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開口試探道:“我想到一個收集罪證的辦法,隻是需要你女兒的配合。”
“你說。”七山點了根煙,升起的煙霧遮住了他半張粗獷的臉,“要怎配合?”
“把奈雪的麵具借給我。”無具注視著七山雙眼,鄭重地說道,“我戴著奈雪的麵具去找旭鷹,一定可以成功拿到相關證……”
“不行!”七山大手一揮大聲打斷,“這侵犯我女兒隱私了!!”
七山說的太響,奈雪房間的歌聲因此停了下來。頓時客廳安靜不少,能夠聽到從雲紗房傳出的歌聲了。和奈雪相反,她正在聽的是甜膩的流行情歌。
無具冷冷看著七山,勉強笑了笑反問道:“七山警官有更好的辦法嗎?”
七山看了眼奈雪房門,意識到了剛才的失態。他放低聲音,緩緩解釋道:“奈雪遭受了太多傷害,不能再徒增她的痛苦。我們直接查c社,從故淵舞廳查起。”
無具當然知道故淵舞廳,他更確定c社絕不會這輕易就被查到線索。可七山既不讓查奈雪,也不讓查旭鷹,顯然有事想要隱瞞。
無具若有所思地看著七山,他心明白,想要掌握更多線索,現在絕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是個好辦法,那……”無具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問道,“我們什時候出發?”
“現在。”七山笑了下,猛吸一口煙,將煙頭掐滅後又看了眼時間,“我去打個電話,然後我們一起去。”
無具點點頭,看著七山魁梧的背影,覺得和雲紗房間傳出的情歌好不搭調:【我愛你,思念過境發現花開有音;我愛你,半生四季懂得風景是你。】……
七山開的是無具的車,無具坐在副駕駛,透過車窗看著窗外的天色。天氣有些陰沉,氣溫不高,一絲絲灰色的稠雲浮在天際,似乎在守著一場大雨。
七山緩緩開著車,順手打開一個電台,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柴墨案最近有沒有新進展?”
無具搖了搖頭:“柴墨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毫無頭緒。”
七山嗯了一聲:“如果這世界上沒有麵具,任何人都無處遁形,柴墨早就該找到了吧。”
無具不知他這說的意思,好奇地看著他。隻見七山伸手指了指無具的臉,開口閑聊起來:“你這個合成麵具……把一個個別人多年才掌握的能力和技巧,就這樣據為己用,不覺得很危險嗎?”
車子駛過一個路口,電台主持恰巧說完一番話,播放起了流行歌曲。
無具仍然看著七山,好奇地問:“危險??盡快掌握各種能力和技能,危險在哪?所有學校不都在想方設法提高學習效率嗎?”
七山卻連連搖頭:“如果大家都用合成麵具來學習的話,就會失去學習的能力,社會也就停滯不前了。”
無具側了側身子,將頭轉向七山,出言反駁道:“我不認為看文字、看視頻學到的知識,與合成麵具得來的知識會有什不同。”
“這可太不一樣了!你缺少了思考的過程!”七山忽然提高了聲音。
無具心中愈發奇怪,七山為什會對這個問題如此較真,他剛要開口,又聽七山說道:“就像c社的複製麵具很危險一樣。凡是和麵具相關的事,都要謹慎。”
【你說青澀最搭初戀,如小雪落下海岸線。第五個季節某一天上演,我們有相遇的時間。】電台不合時宜地響起歌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無具微皺眉頭,思考著七山的話。他不知七山為何如此排斥麵具,也來不及細想合成麵具和學習知識的衝突。
兩人都沒再說話,他們就像這首《飛鳥和蟬》唱的那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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