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了嗎?買了嗎?”
“今日的票可公布了?”
“什?憑什那幅都有一百二十五票?肯定是江六自己使人投的!呸!真不要臉,當人認不出他那個什不輸玉郎的落款?就他還不輸玉郎?”
“才一百多票?快,再叫人去買?什?盧家書鋪還限製一人一天隻能買一本?他們家會不會做生意?”
諸如此類的話在京城各處響起,盧家書鋪每日清晨開始投票,每日傍晚當街唱票,絕對的公開。京城甚至衍生出一種新職業——唱票人,這些人每日等在書鋪外,待總票一公布,便將消息傳到各處。
也因此,即便你待在家中,也能聽見大街小巷的聲音,“六月三日投票結果已出!六月三日……”
有那不缺錢的,便叫唱票人過去,“結果如何?”
也有那先前消息閉塞的,在這一宣傳下也知道了一本叫《胭脂記》的書,“這書到底寫的什?怎就這多人看?”
這人心下好奇,找機會也去了一趟盧家書鋪,一到那兒就叫鋪子前的長隊嚇了一跳,心道,這是買書還是白送書?怎還有人叫店家多印?
他千辛萬苦買了一本,才從鋪子擠出來,就叫外麵兩眼放光的人圍住,“這位先生第一次買《胭脂記》?”
“先生可有喜歡的畫?您看那幅怎樣?”
“哎都別擠都別擠,叫先生來茶鋪坐坐,坐坐慢慢說……”
怎這熱情?那人抱著書瑟瑟發抖,“不了不了……”
有人將主意打到無辜路人身上,也有人瞄準了自己家人。
宣惜兒叫彩霞守著門,輕手輕腳地摸進書房,翻箱倒櫃,終於叫她找到了哥哥們費心藏起來的書!
整整一摞,粗粗一算,就是三十票!發了!
宣惜兒興奮地跺腳,她做賊心虛地回頭看了一眼門,見門好好關著,這才蹲下來找投票條。
“倒數第二頁,倒數第二頁……咦?東西呢?誰撕了??”本該印著投票條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
“當然是我撕了!”宣三郎推門進來,他身後的隨從抓著彩霞,彩霞無奈道,“娘子奴婢沒攔住……”
“三哥!”
宣三郎撓撓耳朵,“哎!跟你說叫三哥也沒用,我是那傻的人嗎?投票條留著讓你來撕?你就死心吧……”
“三哥你又沒參賽,就不能給我點嗎?你到底投誰了?買了那書!你要是不說,小心我告訴爹……”
“告訴我什?”說曹操曹操到,宣父皺眉看著一對兒女,“你們倆又在鬧什?什書?”
宣三郎眼疾手快拿了桌上的詩集蓋在被倒黴妹妹翻開的《胭脂記》上,“沒什沒什……”
“才不是沒什!爹——”
宣三郎趕緊捂住妹妹的嘴,又伸手將書一把抱起來,“爹,我們先出去了,不打擾您看書了……”
說罷抓著倒黴妹妹拔腿就跑,宣父淡淡開口,“站住!”
宣三郎暗道完了,乖乖停下腳步,宣父背著手走到他麵前,淡定地從他懷抽了兩本書,“走吧!”
啊?您……您拿我的書……
好吧,宣三郎出書房前大膽瞄了一眼,爹你竟然在看!
宣惜兒打開三哥的手,“呸呸!三哥給我買兩本吧,不然我再回去找爹……”
“買買買,給你買!你們這幫小娘子不是也投了畫吧?”
“投了畫怎了?畫賽又說不讓女子參加嗎?別最後叫我們得了前三名……”
宣惜兒從自家哥哥處訛了十票,又將主意打到自己娘身上,還有幾位嬸母,要知道她嬸母可有錢了,隻要嬸母喜歡上《胭脂記》,還怕沒有票?
如宣惜兒這樣發動爹娘兄弟叔伯姐妹的不在少數,她們一幫小娘子甚至建了一個海棠畫社。
畫社的第一次活動就是參加畫賽。
她們一共投了三幅畫,三幅都順利過了初選,這叫大家開心了一場,但進入第二輪評選後,就顯得有些“精力”不濟。
主要是因為她們要兼顧三幅畫,積攢的票被分散,導致目前的名次都有些落後,尤其是和她們不對付的一幫紈,愣是靠著大手筆,比她們多了一百多張票,這叫人怎甘心?
一個高鼻深目、膚色健康的姑娘說,“咱們也該將所有精力投在一幅畫上,我覺得雁菱的《嬋娘作詩》最好,目前的名次也比較靠前,我的那幅就不必管了。”
作了另一幅畫的一個姑娘也道,“我也讚成,反正都是咱們畫社的畫,隻要有一個能進終選,咱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我的那幅也不必再投票了。”
“那從今日起,咱們的目標就是將雁菱的那幅投入終選!”宣惜兒揮舞手臂,“雁菱畫得不比別人差,咱們一定可以的!”
那叫雁菱的小姑娘紅著臉,“我會再發動家人的!”
“我們都要發動,一定要超過那幫臭傻缺!”宣惜兒狠狠道,她邊上那個作了另一幅畫的姑娘接過話,“咱們暫時不必和他們爭閑氣,隻有最後的贏家才是勝者。咱們這樣……先發動家人,每日按時去買新書,把票攢起來。第二輪評選日子還長呢,咱們的票到最後關頭再投,旁人不會拿我們當威脅,在這期間,還能發動發動路人給咱們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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