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戩與魏致遠麵麵相覷，沒想到言顏入朝為官背後竟然是這樣的原因，更沒想到即使已經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傾朝野的右相，言顏還不忘初心，對權勢竟無半點留戀之心。

    “言大人高潔，本王佩服。”莫戩當下便對言顏施了一禮，這一拜真心實意，“本王先替軍中將士和大宛百姓謝過言大人。”

    “王爺言重了。”言顏趕緊還禮，“什高潔不高潔，不過是誌向愛好不同罷了。”

    莫風現在最討厭從言顏口中聽到的事情之一莫過於“辭官”“離開”之類的字眼，眼見莫戩就要把言顏辭官這件事給敲定下來，立刻出聲打斷二人對話：“朕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朕，在真正的太平盛世到來以前，不可以再提辭官二字，更不可以將此事透露給其他人，以免引起朝堂動蕩。”

    “微臣遵旨。”言顏見莫風答應，心中大喜，對他後麵的話也沒太在意，她本來也沒想過要將此事到處宣揚。

    莫風點點頭，看向莫戩和魏致遠：“皇弟，魏卿，朕希望此事隻有這禦書房中的人知道。”

    “臣弟微臣明白，一定會保守秘密。”莫戩與魏致遠異口同聲答道，他們倒是沒有想歪，莫風的借口找的非常好，言顏作為朝堂之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支持者反對者都有一大票，若是她要辭官的消息傳出去，哪怕那隻是未來的事，也足以引起人心動蕩。

    有了莫風的旨意，言顏每除了處理常規的政務以外便是與莫戩待在一起，要是商討新政的具體實施計劃，要是去京郊的禁衛軍訓練營觀摩巡視，了解軍隊運作方式。魏致遠大半時候也都會參與，他是戶部尚書，管著朝中財政，而新政實施，最離不開的便是錢了。

    如此過了半個月，三人總算是敲定了一份初步的可行的計劃，接下來便是最關鍵的步驟：實施。

    酒精製作方法早就交由專門的工匠實驗驗證，已經證實的確可行，但是縫合之術卻不是照著文字就能做到的，還需要有人教授和大量實踐，而懂得縫合之術的，也隻有提出此法的言顏。

    按照常規來，應當由言顏親自去到邊關軍中，教授軍醫和將士縫合之法，消毒知識，但是言顏是當朝右相，絕不可能有那個時間專門跑到邊關軍中去教授醫術，就算有這個時間，莫風也是絕不會放心放言顏去邊關的。

    是以莫戩便提出由言顏先教他，他再將技術帶回軍中去。

    言顏別無他法，隻得同意，與莫戩約好了休沐日到她府中學習。

    “這是我撰寫的半成品指導書，請王爺提前看一看，這樣學起來更加輕鬆一些。”言顏給了莫戩一本自己用業餘時間編寫的指導書，書中從消毒講到基本外科思想和操作，不算盡善盡美，但是也足以讓一個初學者對此有個大概的了解，最重要的是，能夠從根本上先給學習者打好一個“外科”的概念，這樣這些人才能夠接納縫合消毒之類的新鮮事物。

    畢竟“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這樣的思想在愛這個世界才是正統，在身體上動針線動刀，大多數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莫戩接過那本冊子，心地收起來，非常認真地答應：“本王一定認真學習，言大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