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理智知道是一回事，感情上壓製住又是另外一回事，言顏煩躁焦慮的心情從她手中越來越快，越來越響的翻書動作便能看出來。

    漸漸暗下來，收到的戰報也開始敗多勝少，言顏的臉色自然也越來越難看。

    葉意舟和上一次一樣，一直和呂澗涯一起待在洛儒辰的營帳，一方麵是保護他的安全，另一方麵，如果真的有人突然重圍到了洛儒辰的營帳，葉意舟的機關術或許還能護住他們一段時間，等到後援。

    因此，言顏的心情也無人可以安撫，周身的低氣壓也沒人來緩解，整個營帳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氛。

    最後一份軍情報告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支極其龐大的匈遼軍隊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直接正麵進攻，大宛軍隊死傷無數，節節敗退。

    報令的士兵渾身血汙，氣息不穩，看起來也是受了傷的，言顏摔了手的書，親自將人扶起來：“衛將軍那邊呢？”

    “毫無音訊。”士兵搖搖頭，語氣沉重，帶著點哭腔，他們這次，大概真的要敗了。

    言顏退了兩步，愣了幾秒鍾，衝到掛了盔甲的屏風邊拿了自己的盔甲就要往身上套——雖然沒有預備上戰場，但是軍中仍然為言顏準備了一套盔甲，如今看來，卻是要派上用場了。

    呼衍尹圖智看著言顏的動作，立刻衝過去按住他的手：“你不能上戰場！”

    他知道自己心悸的原因了，也知道言顏的生命危險來自何方。

    “戰場之上，生死難測，便是你有絕世武功，也難以施展，更不能保證保全性命！”呼衍尹圖智勸。

    言顏卻一把撥開他的手，一言不發，隻沉默地套著盔甲。

    她沒想過死了以後會重生，也沒想過會做個殺手，進入朝堂更是從未有過的念頭，可是不管是被命運捉弄還是為了師父，她從未想過要做的，都做了。如今，上戰場亦是如此，為了生存，也是為了責任。

    她向莫風保證過，會治好洛儒辰，會守住大宛的每一寸土地，寸土不讓，她不喜歡食言。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話！”呼衍尹圖智怒了，看著言顏，搶過了她手的頭盔，“你以為匈遼的騎兵是什，你一個人可以對抗的嗎？你以為他們沒有神射手嗎？百步穿楊的神射手在軍中，你一露麵就會被射成篩子。”

    “還給我。”言顏聲音低沉，“這是我的事，不關你的事！”

    “我了，不準你去！”呼衍尹圖智毫不退縮。